“我不知道。”低下了头。
她缓缓走近。
展航伸出手去,触到了她的脸,冰冷,滑腻,不像是真人。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拥抱她。
她忽然调笑,“手势那样纯熟,真不像少年人。”
展航答:“我经常练习。”
她轻笑,一颦一笑,都有摄人魅力,似某种吸人魂魄的jīng灵。
展航的脸轻轻埋在她柔软洁白的颈弯里。
这时,刺耳的铃声响起来。
展航一跃而起。
啊,原来是个绮梦,他的手指触摸嘴唇,余香仍在,令他发呆。
门外的人不耐烦了,大力拍门,“展航,展航,为何锁门,你在屋内吗?”
他听真了声音,大喜,“妈妈,妈妈。”
象个小孩般奔向大门。
站在门口的正是于太太。
展航忙着把母亲的行李搬进屋内。
于太太一看室内,“哗,如此脏乱,可见妈妈仍有存在价值。”
“妈妈,你回来了。”
于展航泪盈于睫,失而复得,是世上最高兴的事,慈母险些成为英夫人,叫他饱受虚惊。
他搂着母亲一起坐下,许久没有这样亲切。
“给我做杯茶。”
展航到厨房找到茶包,把茶杯放进微波炉煮开。
于太太看见摇摇头,“还是让我来吧。”
展航把头放母亲肩膀上。
“还不打电话叫清洁公司来开工?”
“妈,为什么拒绝英先生?”
于太太一怔,“怪不得这样开心,怪不得这样开心。”
“是,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于太太捧着茶杯良久,才缓缓说:“我不惯服侍其它人,只你们几个已经足够。”
展航十分感动。
于太太忽然说:“谁来过?屋内有股异香。”
“玉枝。”
“不,不是玉枝,她才不会用这种香水。”
“没有其它人呀。”
于太太又嗅了一嗅,看了展航一眼,“慎jiāo女友。”
展航笑了,“真的无人来过。”
然后,他自己也踌躇了,是吗,没有人来过?一时间分不清梦景与真境。
正在恍惚,母亲已着手收拾家居。
中年的她不想停,也停不下来,她不想离开这个家再走到另外一个家去习惯新环境,学习新规矩。
也许一早起来就得打扮整齐,挂上笑容向新伴侣称呼早安,打点早餐,驾车送他去上班,等他返来,他未说累,她也不好意思打盹……
他有全套亲友盼望认识她,把义务与责任加在她头上,金睛火眼瞪着这个找到第二次归宿的女人:真幸福,伟大的英某没嫌她是名寡妇……
约会是约会,至于再婚,不必了。
能够这样潇洒豁达,不外是因为身边还有节蓄。
她慨叹,当年,舍弃官司换取赔偿,可见是正确的选择。
替展航做一切脏工夫都是甘心的,一边唠叨着他老像幼儿:永不懂收拾,睡房似垃圾岗,可是一边喜孜孜做得一身是汗。
她会爱别人似展航一样多吗,不可能。
她愉快地同展航说:“看到孙儿的感觉,奇妙得讲不出来,抱着不愿放下。”
展航微笑。
隔一会儿于太太说:“不过,英假使邀请我跳舞,我仍然会赴约。”
展航附和地回答:“那当然。”
很快,英维智会觉得累,届时,就会着女友回家,他想找个人照顾他起居,不是晚晚出外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