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航到这个时候才晓得幸灾乐祸的感觉是那样好。
九月八日是大日子,展航终于摆脱中学生身份。
一走进大学校园,他觉得沧桑地海关天空,经过那么多事,他都以为自己有廿八三十了,没有,仍然没有选举权,到了酒吧,酒保仍然不肯卖酒给他。
真窝囊。
母亲送他到注册处,“祝你有一个新的好开始。”
展航颔首。
然而一转身,他就看到一个穿灰色套装苗条的倩影,细腰,婀娜,他震惊。
追上去,手非常冒昧地搭到她肩上,她转过头来,呵,是另外一个人,脸容比较健康,但是有同样魅影憧憧的大眼睛。
他道歉:“我认错人了。”
那年轻女子笑笑走开,呵魅由心生。
这时,轮到别人把手放在他肩上。
“于展航,记得我吗?”
他看着那少年人。
谁,这么脸熟,他一边微笑一边追溯。
“展航,我是李伟谦。”
是他,竟是他,又见面了,兜兜转转,老朋友又到了眼前。
展航不由得拥抱他,两人都觉得重逢是好事。
“你怎么会看到我?”
伟谦答:“老规矩,朝女孩们窃窃的眼光看过去,还有谁,还不是老好于展航。”
展航笑,“你还是老样子,仍喜打趣我,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快告诉我,读的是什么科。”
李伟谦忽然黯然,“展航,我家发生许多事。”
展航一怔,与他坐下来,“你家亿万身家,会有何事?”
“家里环境窘bī。”
“开玩笑!”
“于展航,你这人五谷不分,不管世界去到何时何处,专长迷晕女生,其它一概不理,东南亚经济崩溃你可知道!”
“你家生意是上市公司,股民遭殃而己。”
“你懂什么,垃圾股你听过没有,只值几个仙,一样要结束营业。”
展航大惊,“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投资失误,以为花常好,月常圆,花费无法控制,出了纰漏,又不知修补。”
展航张大了嘴。
这时,注册处叫出他名字,他连忙jiāo上学费支票,看,也并不是有教无类,必需付出代价。
再回来,已经不见了李伟谦。
他急了,到处找他,甚至叫学校职员用扩音机叫他。
李伟谦回来说:“我己到工程科报到。”
“读什么工程?”
“当然是电子,希望立刻找到工作,你呢?”
“心理学。”
“唏,真是富贵闲人。”
“来,我请你吃饭。”
“请伯母做清蒸龙虾给我吃。”
“没问题。”
他一直用力拍打着李伟谦的肩膀。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搭讪地过来问东问西,醉翁之意,十分明显。
伟谦非常厌恶,大声说:“我是你,展航.我就叫非礼。”
展航立刻与他离去。
他用公众电话请母亲准备菜式招待朋友。
一进于家的门,伟谦忽然哭了,由此可知,这段日子他的确吃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头。
展航问:“要不要到我家来住?”
“真的还是假的?”
于伯母即时说:“不吸烟的话无限欢迎。”
李伟谦忙不迭点头。
他同展航说:“家母变卖珠宝,jian商真狠心,只付十份一原来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