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太澄简直有点歇斯底里,“你说呀。”
“你误会了,太澄,我没有要结婚。”我走过去,“你别信报上的胡言乱语。”
她松下一口气,掩住面孔。
定华则转过身子,背着我们。
空旷地方的风很qiáng劲,把她的衣服chuī得往身上贴,我这才发觉定华瘦得可怜。
我叫住她,“定华。”
她抬起大眼睛,神qíng呆滞。
我说:“我有点要紧的事办,此刻没有空与你们说话,你们先回去,别胡思乱想。”
我拉起孙永qiáng,跑进疗养院。
在电梯中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孙终于忍不住:“你要当心,稍一不当,便会铸成大错。”他以前车之鉴的身分说。
“说来话长。”
“我的同qíng属于你。”
我苦笑。
隔一会儿他问,“她们都想同你结婚?”
“不,她们只是不想我结婚。”
“嗄。”
“极端自私,像一些占有yù极qiáng的女孩子不爱兄弟娶妻一样,只不过她们更厉害。”
轮到他苦笑。
抵达四○三病房前,我与他都心qíng沉重。
“我先进去,你隔五分钟进来,如果她不抬头,试试弄出点声响。”
言声照样坐在chuáng沿,刘姑娘不在。
她似一个小孩子般,双手放胸前,头垂gān,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知她是否有思想。
“言声,”我过去蹲在她面前,“言声,我带了一个朋友来。”
她不响,仍然维持那个姿势。
“言声,你看看是谁。”他故意大力地敲敲门。
言声听到声响,没有反应。
我轻轻托起她的头说:“看,言声,你可认得他?”
言声眼光涣散,毫不关心的she向孙永qiáng的面孔,逗留在他脸上很久。
但是,她不认识他。
她甚至不觉得有人存在。我或是孙永qiáng,对她来说,都好比两张椅子,或是两个chuáng铺。
我双眼发红,颓然坐在地上。
这样也好。我见过一些女人过分“正常”的反应,看到男人,咭咭笑,骨头发苏,变为一堆ròu泥,往异xing身上乱靠,声音都变了,只觉十分丑亚
真正好风度有教养的女xing,应如董言声,对条件再好的男人也视若无睹,保持矜持,但言声已经四大皆空,不是正常的人了。
我忽然悲从中来,无法抑止,呜咽起来。
孙永qiáng走近她,“言声,是我,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无所谓,你叫我一声。”
言声眼睁睁看往他,连冷漠的神色都没有,她根本不关心他。
我站起来,知道这件事失败。
“孙先生,làng费你宝贵的时间,你可以回去了。”
孙永qiáng忽然失态,他抓住言声的双肩猛摇,“我不信你不认识我,我不信。”
言声给他一个不瞅不睬。
“言声,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以?”孙永qiáng直叫。
我心中一丝痛快,是的,正应该这样,正应该忘记他,忘得一gān二净。
这种人还把他记在心头做什么?
“孙先生,够了。”我阻止他。
刘姑娘听见声音进来,推开孙永qiáng。
“这是gān什么?”她恼怒地问。
如一只母jī保护雏儿。
“我们出去吧。”我说。
孙永qiáng面色灰白,神qíng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