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似好角。要我给分数,我会给个忠字。
“我姓宋,孙先生。”
“我们认识吗?”他问我。
我刚在犹疑,屋里面有温柔的女声传出来,“qiáng,是谁?”
孙某马上转过头去,以同样温驯的语气回答:“有客人来探访我们。”他便引我入内。
屋子布置是普通的陈设,印象深刻的是室内的整洁。
那位太太出来同我一照面,我就呆住了。
她腹部隆起,已经怀孕多月,神态有些倦意,但仍然看得出是个美妇人,最突出之处是她的脸容仿佛有圣洁的光芒,是的,所有的孕妇都如此,所以圣母马利亚那么美丽。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太迟了,人家的孩子都快已出世。可怜的言声,注定要做伤心人。
我傻傻地站在人家客厅中。
那孙某不是笨人,他问我:“宋先生,我们真的见过面?”
我一眼看见墙角放着网球拍子。
我说:“我们一起打网球,记得吗?你给我地址……今日我恰巧在这附近访友,顺道上来看看你们。”
孙氏一点儿也不相信我。
他非常聪明,即时微笑对妻子说:“给我们做两杯牛奶茶,我相信宋先生会喜欢。”
他妻子立刻微笑着起身到厨房去。
他转身看她走开,然后问我:“你是谁?”
我也索xing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董言声的医生。”
“呵。”
我说:“本来我要求你去见她,此刻觉得不必,总有人会被伤害,我不想尊夫人知道这件事。”
孙永qiáng缓缓地说:“她不需要知道。”
我讶异地说:“你的意思是——”
“我同你去。”
我呆住。
“是不是真的?”他低声问,“他们说言声已完全迷失了本xing。”
“我是她医生,你可以相信我。”
孙略为变色。他深深叹一口气。
他取过外套,“还在等什么?”
我没想到事qíng进展得这么顺利,一时不知是悲是喜,手足无措。
孙氏高声同他太太说:“我出去一会儿,一小时就回来。”
他的妻子追出来,同他说再见。
我像犯罪似的:犯了引诱他人丈夫去见旧qíng人的罪。
孙开得一手好车,无远弗届,每一条道路他都了如指掌,这是追女子必须有的技巧之一。
而我,我连浅水湾都去不到,好几次开车接朱雯去兜风,有时上了大学堂,又有一次闯到香港仔,总是无法兜到那著名的沙滩。
“什么?”我看着孙永qiáng,是他同我说话?
“她会不会认得我?”孙氏问。
“我希望她会,你是她刻骨铭心的人。”我答。
“你认为我害了她?”
“我不能回答那个问题。”
孙氏的车子开得飞快。
我抓紧安全带,说道:“小心驾驶。”
他不理我。可以看得出他内心也很痛苦。
车子在二十分钟到达医院。
我与孙永qiáng一下车就看见有两个女人在停车场,一见我们,马上迎上来。
她们一个是太澄,另一个是定华。
咦,怎么会走在一起的?
“星路,”太澄根本不管我身边是否有陌生人,“你是否要与朱雯结婚?是还是不是?”
我呆住。
孙马上退开三步,以极同qíng及过来人的目光看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