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的声音非常动听,叫我等三个星期。
我啼笑皆非,“喂,我不是排期等算八字,你同香小姐说,我叫关大雄,我们见过面,有急事跟她说几句话,十分钟。”
秘书很温柔地跟我来一招,“可是很多人都说认识香小姐呢,关先生。”
又是个小鬼在挡路。
我说:“你通报不通报呢?”
秘书说:“我一定告诉香小姐,可是香小姐每星期才回来一次。”
我益发倔qiáng,“你们总有办法找到她。”
“要有很重要的事才能骚扰她。”秘书说。
妈的,“那么你就说,关大雄有要事要找她。”事实上连我自己也怀疑香女士是否会记得我。
“我尽量照做。”秘书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在无可奈何的qíng形之下挂断电话。
正当我再次预备开私人支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香氏企业公司复关大雄先生电话。”声音变得必恭必敬。
我好不惊奇。“我就是关大雄。”这么快?
“关先生,香小姐明天早上十一时半有空,请你拨冗前来。”
“谢谢你,”我并没有小人得意,“小姐,你办事能力高超。”
“呃,不客气,关先生。”她有点尴尬。
待香雪海肯接见我,我又有点患得患失。也许她要亲自侮rǔ我——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替你付帐你拒绝,现在又有事求上门来?
然而也硬着头皮去了,为着原则,希望这位qiáng蛮的香女士把几件事分开来说。
十一时半,我到达金玻璃大厦。
年轻的秘书小姐将我迎入一间小型的办公室,一般的密封格式,一般的令人有窒息感。
“香女士呢?”我问秘书。
秘书取出藤架小巧玲珑的录音机,对我说:“香小姐吩咐,你有话请讲。”我呆住。
香女士的新招数太多,我应接不暇。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秘书开着录音机,我听到香雪海的声音:“关先生,希望你提及的事,不是不愉快的事,请说。”
我便把宇宙电脑公司对陆氏孤儿院当初的应允及稍后的推搪细述一遍,跟着补充说:“……代表人并没有一口拒绝,只不过想在别人有求于他的时间玩弄一下权力,如此缺乏诚意、幼稚及傲慢态度并不是好现象,具规模的管理制度下,不应产生如此人物,请香女士明察,至于那六万元如果不方便,我们可另觅赞助人。”
我关上录音机。话说出来,心中舒服得多。
我对秘书小姐说:“告辞。”
她大概想告诉我,能够有对牢香女士录音机说话的机会,也还是一种荣幸。
我很纳闷。
怎么最近发生的事,每件都与香雪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叮-说得对,有很多时候,是我自己送上门去的,怪不得别人。所以他们说,xing格控制命运。是我要维持原则,让轻薄无理的人得到惩罚。
不到第三天,我便收到一小盒录音带,由香氏企业挂号寄出。
我焦急地放入录音机聆听。
是香雪海的声音:“关先生,首先要多谢你的合作,在录音带上留言。”
“我已经把陆氏孤儿院事件调查清楚,正如你说,这种趁人危急之时显威风的职员,是树大有枯枝,管理制度不当下的恶果,已将此人开除,永不录用。”
“至于那六万元赞助费用,查实去年已支付过一次,本年度通货膨胀率约百分之十五,故应增涨九千元,现在支票已jiāo陆氏孤儿院。明年请直接与我秘书联络。”
她的声音理智、沉着、清晰、平静,令我听后半晌作不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