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张大了嘴。
珊瑚的眼光更疑惑,看向清流,似问:你可知道此事?清流郑重摇头:真的不知。
一天两个意外,一大一小,她已经麻木。
清流走到露台,不由自主地说:"太太,我们去吸一下新鲜空气。"
珊瑚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清流抬起头来茫然问:"怎幺办?"
"太太一定有所安排。"
是,她一直是个非常jīng密的人。
珊瑚说:"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半晌,任天生出来,"两位,请过来一下。"
他待两位女士坐下,才不徐不疾地说:"欧阳律师说,刘夫人遗体可在雅典火化。"
清流点头。
"他与刘宅管家程瑞将即时出发与你们会合。"
清流又机械化地颔首。
他咳嗽一声,"我们可以将刘太太挪一挪。"
珊瑚这时说:"不必,我们不怕,让她在自己房里休息比较好。"
任天生看着清流。
清流答:"我同意。"
他又清清喉咙,"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清流却说:"我已经累了,言多必失。"
珊瑚忽然家长式地挥挥手,"有话明天再说吧。"
清流靠在chuáng上睡着,朦胧间听见任天生派人送食物来,珊瑚与他说了几句。
过片刻,又听见马星南来找。
珊瑚告诉他:"都休息了。"
"刘太太呢?"
"也睡了。"
清流耳朵醒着,只觉得滑稽,她牵了牵嘴角,落下泪来。
半夜醒来,发觉珊瑚在看电视。
她问:"你不累?"
"跟太太那么多年,练了出来,并不是特别疲倦。"
"你真忠心。"
"这是缘份。"
电视正播新闻片,地球不知哪个角落天灾人祸,新闻报告员的声音却不温不火,十分冷静。
清流用手揉一揉脸,"旅程结束了。"
珊瑚讶异地抬起头来,"是吗,你认为如此?"
"一到岸,我们就各散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珊瑚,我希望与你做一个朋友,保持联络。"
"唐小姐,你有一颗好心。"
清流微笑,"一听这非份要求,即时与我生疏。"
珊瑚说:"真没想到任天生是船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据船长说,他是船主之子,他家族买下这条船,派他上船视察,做详尽报告,以图改良或维持服务水准。"
清流静默。
"不可思议。"
清流轻轻接上去"「然后,是苦工或海làng使他发昏,他异想天开,他竟向一名穷家女求婚。"
"出生富裕也不是他的错。"
清流一听,笑出眼泪来。
从来没有人那样为富家子辩护过。
她摆摆手,回房去休息。
半夜,像是听到有人哭泣,跳起来,侧着头听半晌,船舱内静寂无声,她才知道是幻觉。
一下子没法再睡,看着天花板,天渐渐亮起来。
清晨,她到甲板去散步,迎面而来的人客向她问候,不忘加一句:"刘太太好吗","刘太太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