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放下一颗心。
"好,服侍我换衣裳。"
她伸手一撑,颤巍巍站起来。
啊,原来她双脚会得走路,平时只是不愿立起。
清流连忙过去扶住,做她的拐杖。
刘太太身躯不轻,清流需用力支撑,又不可露出吃力之相,难度甚高。
老太太蹒跚走过去挑衣服。
"天气暖和吗?"
清流点点头。
"我想穿好些。"
清流拉开衣柜门,只见全是名贵套装,她挑一套湖水绿取出。
女佣说:"我来做。"
刘太太这时才说:"她叫珊瑚,会同你一起上船。"
清流放心不少,原来依然是四只手服侍一个人。
穿好衣服,老太太判若二人,jīng神得多,她取出首饰盒子,打开来,一阵眩目晶光,清流对珠宝毫无认识,对她来说,金属玻璃珠子罢了,故一点没有露出贪婪之色。
她挑了一串珍珠替刘太太戴好,再加一只相配的耳环。
刘太太抓着镜子左顾右盼,十分高兴,口里说:"好,好,好。"
清流知道她这一次考试及格了。
天可怜她。
中午,与其它工作人员一起吃饭,清流静静数人头,连管家一共六个人,有一名司机据说出去了尚未回来,刘太太共雇着七名佣人。
身家根丰厚是必定的事了。
正埋头吃饭,传呼机忽然响起,人人放下碗筷查视,原来是找老程,他立刻丢下众人匆匆赶去应召。
这种qíng况,也不是不好笑,可是,又有谁敢笑,人人只低头吃钣。
也好,从未见过一组如此缄默的下人,想必是老程教导有方。
菜式清淡可口,清流许久没有吃这样好的四菜一汤,竟添了三碗饭。
光是养活这七名仆人,已是一笔庞大费用。
刘太太的财富来自何处,她白手兴家、承受自父母、抑或,是夫家遗产?
清流回到房间,扭开小小电视机看新闻。
吃饱了就想睡觉,她靠在沙发上盹着,半明半灭间像是看到有人在门边张望。
"是妈妈吗?"她直觉认为是至亲。
"清流。"果然是慈母的声音。
"妈妈,请进来坐。"
"不用了。"她没有露面。
清流只看到她的衣角。
妈妈问:"还好吗?"
"托赖,已找到工作,生活没有问题,请放心。"
"那就好了,快点结婚生子,组织家庭。"
清流qiáng笑道:"现代女xing,也不讲究那些了。"
母亲的裙角在门边动了一动,她像是想进来见清流,忽然之间,有人叫她。
清流睁开眼睛,梦已消逝。
"唐小姐,叫你去太太房帮忙。"
清流立刻把梦境丢在脑后,匆匆走出去。
上楼梯时才发觉眼角润湿,连忙用手指抹去眼泪。
到了太太卧室才发觉众人正在收拾行李。
排场派头令清流诧异,只见一式十多只大箱子,有许多只直立像衣柜,衣服一件件挂着不会团绉,又有鞋箱帽箱,抽屉一格一格,宛如人家搬家。
带那么多行李,只为一次度假。
只见珊瑚忙得不可开jiāo,额角冒汗,清流只得加入帮忙。
原来每套衣裳均需有配搭的鞋与袜,一日连睡衣换四次服饰,三十天就是百多套。
一想起要哪一套立即要取出给她,否则就会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