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香却已变色,“我不进去了。”
倨傲的她的确无法以此刻特殊身份与我兄嫂打成一片。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刚在这时候,大门打开,我俩忙不迭躲避,只听见海伦吆喝着问:“林自明,是你吗,鬼头鬼脑,gān什么?”
国香跟我说:“我到母亲那里去。”
我与她匆匆转下楼梯,“我送你。”
这是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海伦在楼上苦苦相bī,“林自明,好,在大嫂面前弄花样!”
我轻声对国香说:“对不起。”
国香微笑,“你们一家人好不活泼。”
大哥的声音:“你肯定是他?咦,车子停在楼下。”
国香说:“你上去吧。”
“这怎么可以。”我仍拉着她手。
“今日实在累了,不想见人。”
不等我再说什么,国香已跳上街车。
我没能给她一个家。
在楼梯转角,林自亮一把拉住我,“果然是你。”
海伦也过来,“我们结了婚。”
这段日子,我与国香都各有牺牲,吃足苦头。
“恭喜恭喜。”
海伦斟一杯酒给我。
林自亮问:“我发现家里有女客的衣服。”
海伦说:“我们,以后不准净用‘我’,什么都要以我俩为准。”
林自亮问:“她真的出来了?”
我没有回答。
海伦说:“冬天的衣服都在,想必有长久计划。”
林自亮接着问:“你成功了?”
海伦又问:“慢着,人呢?”
自己兄嫂,不必隐瞒,我说:“明天就出去找地方搬。”
海伦用手按住我,“哎,不必,我才不住这里,不过是回来陪林自亮收拾东西,我可住不惯陌生地方,林自亮将搬到我处。”
我喜出望外,“真的?”
林自亮无奈,“海伦不喜欢这里的装修。”
海伦掩着嘴,“沙发配窗帘,墙纸配chuáng罩,硬邦邦,像土产电影布景。”
我说:“海伦,可是你家那么小。”
海伦说:“挤一挤嘛。”
林自亮并不觉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看着海伦笑,陶醉得叫人ròu麻。
他们捧着酒杯走到露台去了。
我即刻找国香。
师母说:“她没来过。”
我一颗心提起来。
“你们有龃龉?”
“不,大哥大嫂回来了。”我说。
“慢着,门铃响,对,是她到了。国香,林自明找。有话明天说?”师母又回来,“你听到了?她看上去十分疲倦,老了十年。林自明,小伙子假装有气质通常爱扮个憔悴样,这不打紧,睡一觉把胡髭刮净又是一条好汉,我担心的是国香。”
师父回来以后,师母风趣得紧,都不似上了年纪的人。
“流离失所,到处为家,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明白。”
旁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你同他说什么,是国香失算,关他啥事。”
“明天我来接她。”
海伦出来拿冰块,“女朋友呢,不是怕难为qíng吧?”
我再也无力嬉皮笑脸,倒在chuáng上,脸埋在枕头里,处处人月团圆,唯独斯人憔悴。
海伦进来,“有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说:“有能力叫她出来,却无能力照顾她。”
“开头的时候总有困难误会,需要一段日子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