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开着,新闻报告员神色凝重,正在报导股票市场的风波。
宜室拨开尚知双腿,坐下来,看了十分钟。
电话铃响,宜室接听,是贾姬。她们同事间有个可爱的默契,若非有要事,决不在私人时间互相骚扰,一切等到第二天九时正再说。
她劈头便问:“你手上有没有股票。”
宜室据实说:“我一生人从没买过一块钱股票。”
贾姬笑,“你就是这点可爱。”
“你笑得出,可见也没有买。”
“买不要紧,关键在脱了手没有。”
“谁懂这样的神机妙算?都成为活神仙,还在凡间打滚呢。”
“告诉你,庄安妮投资很重。”
“啊,多不幸。”
“明无九点再面谈。”
“再见。”宜室放下电话。
尚知翻一个身,“什么事?”
“不关你事。”
电视新闻已经吸引了他,李尚知坐起来,“要命,我母亲颇买了一些二三线股票。”
事不关己,已不劳心,宜室伸手关掉电视。
第二天早上,庄安妮告假,没有上班。
宜室同贾姬说:“没有这样严重吧。”
“怎么没有!影响深远。”
“愿闻其详。”
“她在办移民你是知道的。”
“啊,我明白了。”
“那还不简单,赚钱容易储钱难,她按了房子炒股票,希望赚一笔赎回公寓,足够现金到外国安居乐业,现在计划恐怕有改变。”
宜室深深庆幸她手上一无股票二无房产,笨有笨的好处,不懂就不会冒险。
“一个人穿多少吃多少是注定的,何用营营役役。”贾姬笑一笑。
这语气活像一个人,宜室凝神想一想,啊,像她妹妹宜家:dòng悉一切世qíng,却又不得不在红尘打滚,不容易高兴。
“安妮会渡过这个难关的。”宜室说。
“当然,我从来不为吃得比我开赚得比我多的人担心。”
她们两人归位办公。
下午,在安妮回来了,脸色甚差,想必损失惨重。
宜室很觉为难。安慰她,还真没有资格。一言不发,又好像没有人qíng味。
宜室一直提心吊胆,她知道有些人死也要死得威风,不希罕任何人同qíng,明明背脊中箭流血,都不要人家问候。又有种人,一点点小事呼天抢地,叫全世界亲友安抚怜恤。她不能肯定庄安妮在这次事件内想扮演什么角色,所以暂时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如履薄冰。第四章
临下班的时候,庄安妮喃喃自言自语:“这算什么,五年建立起来的牛市,竟毁于一旦。”
宜室陪笑,模棱两可地说:“及时卖出,还是有赚。”
庄安妮吸进一口气,qiáng笑道:“幸亏上星期已经脱手大半。”
宜室连忙退出她的房间。
看样子不少人为着面子,会得qiáng撑宣布损失不大,及时出货,处理得法。
贾姬拉一拉她,“同你一起走。”
“有什么事。”
“逛街看时装。”
“我要去递申请表。”
“宜室,你做什么都不瞒人。”
“别把我说得太纯洁,我也不见得把所有秘密招供给你知道。”宜室微笑。
“我听见风声,下个月就暂停接受独立申请。”
“为什么?”
“待大选后订下新政策或许再重新开放。”
“这么说来,我那手续办得及时?”宜室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