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他出门,他的司机投给我一个好奇的眼色,然后毕恭毕敬的替主人拉开车门。
我在报摊买了一大叠漫画回家去读。
南施买了水果来看我,她替我将水果贮入冰箱,嘱我天天吃。
“怕我便秘?”我问。
她笑我粗俗,又问我闷不闷。
我坦白告诉她,因有占姆士的缘故,日子好过得多,占姆士是那么体贴。
我告诉南施,这个人具有影响力。“或许他是贵族,只是他不愿说。”?“什么贵族?”南施动容:“子爵还是伯爵?”
“我没问。”我咬一口苹果。
我扭开电视看新闻,南施要去熄电视,我不让她那么做,“你管我!”我白她一眼。
电视新闻报告员说:“……王储今日上午访问属下电器厂,对工人备致关怀,又问及生活境况——”
我笑:“官样文章,他回到皇宫去后三十年,这些人仍然在那里捱,关怀有什么用。”
新闻片映到王子身上,镜头pan上他的面孔,招风耳,大鼻子,我看在眼中,张大嘴巴,一松手苹果掉地上,碰到南施的脚。
她雪雪呼痛:“你作死?”
我扭响了电视机的音làng。
“……占姆士王子将于明日离港,结束为期三日的访问。美国亚兰他州谋害超过二十名黑人儿童之凶手仍然在逃——”
我关了电视,跌坐在沙发里,耳畔先是“嗡”的一声,随即冷静下来,设法将混乱的思cháo在最短的时间内归纳好。
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我真笨,反应真迟钝,早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南施问:“宝琳,你怎么了?脸上怎么变成苹果绿?”
我喃喃说道:“我的妈。”
南施摇摇我的肩膀,“喂,中了邪?”
“大姐,你知道占姆士是谁?”
“谁?”
“占姆士王子。”我的声音如做梦一般。
南施拍拍我肩膀,“宝琳,你累了,你的jīng神犹未恢复,我知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你的美梦未免做长了,当心点好。”
“刚才电视新闻上有他!真的,南施。”我带哭音,“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只招风耳二十里路外都认得出来,他还穿着上午那套陈皮西装,条文暗色领带,我错不了,你相信我吧。”
这回轮到南施发呆,“真是他?”
“真的。”
“我的天。”
“可是他怎么自由出入你的家?没有可能他应有成打的保镖跟着才是,”南施吃惊说:“还有,他明天就要回去,宝琳宝琳,这次事qíng可真的搅大了。”
“一会儿七点半他会来接我,”我说。
“我的天。”南施说:“我的手在冒汗,喂,怎么竟会这样刺激?”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我说。
我说:“难怪有人要把他的头炸掉,大姐,我想我应停止见他,你说是不是?”
“说得很是,他是王子,你是平民,且又是东方人,宝琳,避开她,卷入这种风cháo里是很可怕的。”
“我该躲到什么地方去好?”
“七时半与他说再见,明日动身去他国旅行。”
“他会找到我的。”我说。
“避得一时是一时。”南施说:“你并不想做他的qíng妇吧?这种可能xing也不会大,既然他已经答应替你铺路,见好就应该收手,咱们是当机立断的时代女xing,快别犹豫。”
说得是,我屯一口涎沫。
“可是我要等史提芬的长途电话。”
“别替自己找籍口,老史他不娶你娶谁?”
我缓缓坐下来,燃着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