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旧歌叫“只为了你”,恐怕还是他父母恋爱时期的流行曲,男歌手诉说一千样事,都是为了他的女友:没有她,太阳不会升起,没有她,音乐不再悦耳,没有她,生命亦无意义,一切一切,莫不是为了她,现在再也不见如此缠绵的歌词了。
随着这首歌,我曾与他在“莉莉白”号上跳舞,他的舞跳得出奇地好,人出奇地温柔,除了慢舞,他还擅长森巴。
他也曾告诉我,他父母分chuáng,而且不同寝室睡觉。
两个睡房中间有一扇门,随时打开了中门喊过去说话……我为此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久,但我从来未曾与老史这么投机过——老史!
我悚然而惊。
老史还在我的公寓中等我呢,等我回去嫁他。
他等了好多日子了,这个老实可爱的人,想到他,我只觉歉意,也许姻缘真正到了,我们应该结婚了。
还有大姐,大姐会听我的苦水,想到这里,不禁有丝安慰。
等船正式开航,我却病倒了。开头一位晕船,但睡的是平衡舱,没有这个可能。船上的大夫来瞧过我,给了药,奈何我的热度总是不退,睡得腻了,披件外套,站到桌球室去看人家打球,撑不住,又到图书室坐下。
整艘船象一间酒店,应有尽有,不同的是我与外界完全隔绝,真是好办法,我喃喃念:真是除去我的好办法。
一星期后,我身体康复,却仍然虚弱,站着甲板上看泳池里的孩子嬉戏,儿童们永远玩得兴高采烈。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传来轧轧声,我抬头一看,只见一辆军用直升机向我们这边飞过来。
孩子们抬起头迎接直升机,兴奋地叫嚷摇手。
船上的水手奔出来挥动指挥旗,很明显,直升机在甲板上降落。
我扯紧外衣,螺旋桨带动的劲风chuī得我头发飞舞,我象其他乘客一般地有点惊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升机停定在甲板上,孩子们围上去,机舱里跳下几个穿军服的人。
其中一个人大叫:“宝琳,宝琳。”
我呆住了,张大了嘴。
占姆士,这不可能,是占姆士。
“占姆士——”我不由自主的举起手臂挥动。
“占姆士,我在这里。”我双腿完全不听大脑指挥,发狂地奔着过去。
奔得太急,我绊倒在地上,着实地摔一跤,伤了膝头,占姆士过来扶起我。
我不顾一切,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他。
“宝琳。”他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前。
“占姆士。”我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都噎在心中。
占姆士终于赶来与我团聚。
我大为感动,不能自己,他将我接上直升机,结束了我在维多利亚号上面两星期来的生活。
在旅程上我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发一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用说,我也懂得他经过些什么挣扎。
我轻轻问:“为什么?”
他微笑,“我不知道。”
我们连夜乘飞机赶到巴黎,我只懂得跟随他,我要做的也只是跟随他。
出了飞机场有车子等我们。
我认得巴黎,车子驶往市区,到达福克大道一所公寓,他拉着我的手下车,保镖仍然跟身后。
我俩步入公寓大堂,按电梯,到达六楼,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开。
一个美妇人站在一扇古色古香的门外等我们,见到占姆士便张开双臂与他接吻拥抱。我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一头金发洒满了双眉,穿件黑色吊带裙子,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那种颜色真是一见难忘。
她浑身没有一点首饰,仪态却玲珑七巧,身材略嫌厚重,但份外xing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