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个究竟——”
石子斩钉截铁:“不能问,结婚与否,你都无权问及她的过去,人要生存,彼时你又不知她的存在,不能帮她,现在提出来质问于事无补。”
阿麦叹口气。
“要不要这个人随你,请勿要求她解释澄清。”
阿麦看着石子,“你也不会对未婚夫谈及你的过去?”
石子笑了,“我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说,如不,我的过去,纯是我的私事。”
“结婚不是两位一体了吗?”
石子大笑,“你不是想玩二人三足游戏吧,当然不是!你仍是你,她仍是她,只不过互相爱护扶持而已。”
“石子,做你的伴侣是幸福的。”
石子却十分惆怅,“是吗,为什么我找不到伙伴?”
麦志明站起来。
“且慢,你思想搞通没有?”
阿麦点点头。
“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十一月。”
“在福临门办喜酒?”
“当然。”
“阿麦,不要理会别人说什么,切勿告诉李蓉你曾经来找过我。”
“是,我知道。”
“将来她有什么事瞒你,我来帮你找她算帐。”
“听你口气,像个大姐。”
石子无限唏嘘,“我知道我最终会成为大姐、前辈、导师。”
麦志明笑起来,抬起头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点头说:“这就是大学堂了。”
“来,我们一起走。”
临分手,麦志明说:“石子,真没想到你对李蓉那么好。”
石子嗤一声笑出来,“我对谁好你要细想想。”
“是,你一直关心我。”
回到家,才吁出一口气。
李蓉正在打毛线,石子过去一看,温柔地说:“这一行不对了,赶快拆掉重织。”
李蓉笑,“人生有何错憾若可拆掉重织就好了。”
可惜欧阳乃忠已经不再与石子联络。
九月份区姑娘先在福临门摆喜酒,石子一早去帮忙,站得双腿酸软,笑得牙关僵硬。
区姑娘给了石子一个红封包,叮嘱了许多话。
石子眼睛红红,都听在耳内。
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又一次获得证实。
石子写信给母亲:“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竟也住下来了,说起英语,口音亦与本土人无异,渐渐脱尽乡音,下个月,将把申请表递进去,不日可与母亲团聚……”
母亲来了,自然知道细节。
亲眼目睹李蓉在婚书上签名,石子才松了一口气。
那日在婚姻注册处观礼的亲友甚多,坐在石子身后是两个中年女士,絮絮说是非。
“太漂亮了,水灵灵,没幅相。”
“这种大陆女子,最要紧是找户头办居留拿护照。”
石子刷地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她俩,笑眯眯说:“两位太太真好兴致,当心舌头生毒疮。”
说是非者忽然遭到那么直接的抢白,顿时呆住,不敢还嘴,半晌,二人搬到别的地方去坐。
石子一直维持着那个笑容,直至礼成。
李蓉搬走了。
石子又得去登广告寻找室友。
天气渐冷,这究竟是北国,很快日短夜长,只得七八个小时太阳,气温很快会降至零下。
在这种时节来到温埠,印象分必定大减。
石子本人却不介意,前年下大雪,她拍了许多雪景照片,寄给亲友观赏。
她披上旧大衣,去何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