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晶出来招呼她:“四柱在上海,有什么事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他。”
“无事无事,王小姐你太客气,我来看看可需帮手。”
“不敢麻烦你,现在孩子们很会照顾自己,我稍为跟一跟就可。”看qíng形不用闹保姆荒了。
“开学了吧?”
“是,司机已回来销假。”
“那一切已上轨道。”
王德晶笑,“马利返乡,不再续约,新家务助理还在学习,孩子们想念你的上海菜。”
“我的手工十分粗糙。”
“石子你真谦虚,对了,有一件事想请教,我在地库杂物房找到一块铜牌,上面有不易居三字,那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可见过这牌?”
石子一愣,马上反问:“不易居?”最好不发表意见。
“是呀,多怪。”
“嗳,是有点奇怪,会不会是谁有感而发,指这个都会不好住?”
“不好住?不会吧,”王德晶笑,“风和日丽,山明水秀,鸟语花香,还有,人qíng奇佳,物价又相宜,这是个乐园,我都住得不愿走了。”
石子莞尔,由此可知,各人命运不同,各人感受也不一样,王德晶并不觉得什么地方不好住。
她告辞。
“石子等一等。”
王德晶上楼去,半晌下来,手中搭着件大衣。
“石子,你若不嫌弃,我送你一件衣服,我买大了,不合身,搁着也是làng费。”
石子微笑,这是借口,想必是觉得她身上衣服破旧,故慷慨赠衣,一看,样子呢料都十分适合,便大方说:“那我不客气了。”
这时司机接孩子们放学返来,石子与他们寒暄数句。
王德晶吩咐司机:“阿朗,你下班吧,顺带送石子回去。”
如此周到,孩子们总算有福。
没想到年轻的王德晶这样会做人,何四柱的眼光真不赖。生意人多数有此类灵感。
当下石子向司机点点头,“麻烦你了阿朗。”
那司机转过头来,与石子一照脸,呆住了,那么秀丽的面孔!
半晌,他拉开后座车门,“请。”
石子笑,“我坐你旁边得了。”
司机受宠若惊。
途中,他自我介绍:“我叫潘国朗,移民已有六年,未婚,与父母同住,有一弟一妹。”
石子见他自动报上身世,不敢怠慢,微笑地问:“父母还习惯此地生活吗?”
“他们在素里开菜场,种的瓜果蔬菜又大又好,几时来参观?”
“那多好,”石子有点意外,“你不帮家里忙?”
“我妈也时常咕哝,弟妹老挂住读书,我懒,早上起不来,他们被bī请印度籍工人打工,言语不通,辛苦得不得了。”
石子说:“那你得考虑回菜场帮手。”
阿朗搔搔头,“你也那么说?”
石子微笑,“黎明即起,到菜田里看日出呼吸新鲜空气,应是享受呵。”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习惯早睡早起,像乡下人。”
“也许,本周末我会到田里去看看。”
石子忽然好奇,“我也想去。”她从来没到过农场。
阿朗大喜,“你肯赏脸?”
“从这里出发,开车到素里要一小时左右,清晨四时好起来了。”
阿朗愁眉苦脸,“我就最怕天未亮起chuáng。”
石子笑。
阿朗看着石子闪亮的眼睛,有美相伴,滋味又大不相同吧,“星期六清晨四点半我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