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群还想一边开会一边晚饭。
是袁跃飞提醒,「结球要休息。」
令群十分不愿。
结球笑,「我回去淋个浴再过来。」
她走进小小公寓,看见一切齐全,已经心满意足,淋浴後看见chuáng,犹豫一刻,忽然不顾一切躺下。
她睡著了。
好像有人叫过她,可是唤不醒,也只得作罢。
梦中,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糙原上。
那绿油油的糙原一直伸展出去,无边无涯,像时间一样。
有人叫她,谁?
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了,
「妈妈!」「小球」,「妈妈」,「小球」。
母女紧紧拥抱。
结球身子忽然缩得极小,面孔贴著母亲胸膛,要求保护,大哭说:「妈妈,孝廉打我,孝廉打我」,那人是一年级出名的顽童,专门欺侮小女生。
结球做梦也约莫知道是个梦,母亲早已不在人间,自己也惆怅地长大成年,她不禁落下泪来。
铃声忽然响了。
袁跃飞打电话过来叫醒她:「六点,请起chuáng上班。」
回到公司约七时,东南亚那边有人尚未下班,还可以通消息。
早上,一边吃松饼一边听周令群指导。
稍後,她听到洋人同事抱怨:「……像一组机械人,不眠不休,沉默jīng确,专程来打垮我们。」
这是最高赞美,结球微微笑。
过两王码电脑公司软件中心,看清楚了公寓环境,出去买些日用品。
她同小袁说:「连与思讯通电邮时间也无。」
「不要紧,我每天有她消息,chūn假她来这边,与你同住,方便吗?」
「我的女儿,怎会不便?」
「我反对领养这件事,你爱惜她,又何必搞繁文缛节。」
「依正手续嘛。」
姚伟求并没有与她联络,呵,人在人qíng在。
她到唐人街买报纸杂志,顺道挑了蔬菜ròu类教令群的女佣做一品锅。
周令群一打开锅盖,看到蛋饺及粉丝,有点悲从中来。
「可有白饭?」
「有,日本米还是粘米?」
「蓬莱米。」令群不愿归功日本。
结果每人各吃两碗饭。
令群忽然说:「不如归。」
她也会想家?结球大奇。
她又说:「这样打下去,会战死沙常」
阿袁脱口说:「老兵不死。」
结球瞪他一眼,已经来不及了……
祸从口出。
令群一愣,低头说:「是老了。」
「周总,这只是一句成语。」
令群意兴阑珊,回自己单位去。
结球不停咒骂小袁:「贱人,笨猪,你竟这样伤她的心,你不是人。」
小袁也後悔到极点,「言多必失,我从此封嘴。」
可是第二天,他们又如常合作,有说有笑。
一日下班回去,有人自公寓房间走进来,「阿姨。」
是个秀丽的少女,与她一样高大,眉目也有三分相似,这是谁?结球愕然。
唉呀,不得了,这可不是思讯!
发育了,雌激素荷尔蒙开始运作,看上去,似小大人,亭亭玉立。
结球手一松,公事包跌到地上。
两人紧紧拥抱。
思讯雀跃,接著,袁跃飞也笑著走出来。
结球笑,「一家团聚,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