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愣住,“本来是悲剧,怎么好象当喜事办。”
chūn池摊开手,“这便是生活荒谬之处,你如不愿以泪洗面,就得振作。”
若非忽然问:“作为女xing,我可是一点前途也没有了?”
chūn池侧着头想一想:“我不知道,可能转一个弯,万丈光芒照着你,又或者只得小小阿伯拉罕陪伴你,还想怎样。”
这时,报馆派人送来稿酬。
chūn池一看数目,深深吸口气,“什么,不是说穷稿匠吗,收入竟这样惊人,可见大作甚受欢迎,恭喜恭喜。”
若非不语,她失去太多,不是任何名利可以弥补。过两日,婴儿用品送到,装修师传接着布置窗帘灯饰,小房间应有尽有。只少了最重要人物。
张仲民像是知道她俩想的是什么,他转过头来,“我愿做孩子义父。”
chūn池拎着衣物,微笑,“这样小,居然是一岁大童装。”
仲民摇头,“我真不敢抱。”
“可以装进这只篮子里。”
若非一言不发,皱紧眉头坐一角。
“若非,怎么了?”
“送我进医院。”
chūn池立刻丢下一切,联络史横生医生,把若非送进医院,大家松一口气。病房是chūn池地头,如到了自己地盘,如鱼得水,指挥如意,把若非照顾得周到舒服。
张仲民忽然说:“试想想,这件事若果发生在三十年前,你俩又没有能力,可真是悲剧。”
chūn池笑笑,“过去是历史,将来是未知,今日最重要,是上帝的礼物,所以叫Present。”
仲民微笑,“听你说话真有意思。”
“上一代的人,比我们容易伤心,也比我们容易快乐,我们比较实事求是。”
这时,chūn池手提电话响起来。
“噫,仲民,我要到缆车径去一趟。”
“gān什么?”
“拾砖头。”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看到推土机整理现场,chūn池在乱石堆中挑选。
仲民莫名其妙,“随便拾一块不就行了。”
“不,你看,这块边上有天花板及墙角的嵌线。”
仲民嗯一声,“原来是jú花纹。”
chūn池把砖块放进大纸袋中。这时,她发觉废墟中另外有人。那人站在远处,正在乱砖堆中徘徊,看仔细了,是位白发女士,穿宽袍子,体态潇洒,不受年龄影响。这时,她也发现了chūn池,他们转过头来,目光接触。
是谁?chūn池冲口而出:“你也曾是缆车径住客?”
女士点点头。
聪敏的chūn池忽然想起来,冲口而出:“你是车安真女士。”
被她猜中,车女士扬起一条眉毛,“我们见过面吗?”
chūn池兴奋地答:“在报章杂志上读过你的消息。”
车女士拾起一块砖头,抱在怀中,笑一笑,“幸会。”
她轻轻转身离去,神qíng无限依依。
“啊。”仲民大为诧异,“原来世上痴qíng的傻子不止连chūn池一个人,这幢老房子里到底发生过多少故事?”假使这些砖块能说话,不知会倾诉多少悲欢离合。
半晌,chūn池说:“我们走吧。”
“遵命。”
回到家中,仲民微笑,“其中一块需航空特快邮递寄往卓羚处可是。”
“被你猜到了。”
她自己那块砖,像座现代雕塑似放在书房里。
钟惠颜收到礼物,感慨万千,“我虽没在缆车径住过,可是那里发生的事,也影响了我一生。”
“钟姨的一生才刚开始。”
“chūn池你就会讨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