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知道。”
“她有否跟你提起过我?”
从心答:“我还没见过王小姐,我由朋友介绍来。”
“啊,原来如此。”照说,已经没他的事了,他可以走了。但是,脚像粘住似的。
半晌,他说:“你可想四处观光?”
从心笑了。
“让我介绍自己:温士元,家里开制衣厂,我本身在伦敦大学工商系毕业,现在厂里任职,我工作勤力,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
从心看着他。三言两语,便知道他同她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从心想念祖佑,啊!她想听他的声音。
温士元见她脸上忽然露出寂寥的神色来,更觉楚楚动人。
他放下一张名片。
“还喜欢这间公寓吗?”
从心点点头,“骤眼看家具组合有点奇怪,但是却非常实用。”
这句话说到温士元的心坎里去,他笑说:“这里的室内装修,全由我负责。”
“你?”从心意外。
她对他不禁另眼相看,只见年轻的他身穿便服,剪平头,笑容可亲,虽不算英俊,却有他自己的气质。
从心称赞,“客房里的洗面盆十分可爱。”
“啊,《睡公主》的故事。”
从心笑:“怪不得我那么好睡。”
他推开主卧室的门,“请进来参观。”
从心探头一看,只见全室雪白,没有一点颜色,落地窗对牢蔚蓝大海,家具简单,地毡上有一道彩虹,看仔细了,原来是放在茶几上的一块三菱镜折光引起。
浴室非常大,毛巾特别多,从心去看洗面盆,啊,这次,盆里绘着一个huáng头发的可爱的小男孩,穿军服,肩膀上各有一颗星。
从心抬起头。
温士元微笑,“小王子。”
这些典故,她都不知道,她需好好学习。
温士元再也找不到借口留下,他说:“我要走了。”
“温先生-”
“喊我名字得了,或者,叫我元宝,我祖母与同学一直那样叫我。”
从心?腆地说:“我可否打长途电话?”
“当然可以。”温士元诧异,“当自己家一样没错。”
走到门口,他又说:“你几时有空,我陪你逛逛。”
从心点点头,关上门。
他是屋主的男朋友,从心怎可与他兜搭,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从心拨电话到张家,子彤来听,认得是她,立刻哽咽,“妈妈-”
张祖佑的声音接上来:“怎么样,还适应吗?”语气故作平常,其实十分盼望。
“一切都好,放心。”
“你有苦处,也不会讲出来。”
“真的没有,天天像玩游戏一般,唱唱歌,跳跳舞,要不就见记者及吃饭。”
“你讲话要小心。”
“明白。”
“多些与我们联络。”
是人家的电话,从心不想用太久,再叮嘱子彤几句,便说再见。
接着,她又找到李智泉。
他的口糜胝抛嬗油耆不同,不停哈哈笑,“你看你多出风头,像一股旋风,我看遍了那边的报纸,张张有你彩照。”从心苦笑。
“感觉如何?”
从心讲真心话:“外国人对我,比同胞对我要好得多。”
“咦,怎么有此感叹?”
“都看不起我,说我来历不明,说话带乡音,是个淘金女。”
“咄,谁不想掘一大块金砖,这些人,看不清自己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