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子满以为他会发怒,他却没有,他像是写了一张支票并且说:“我俩已经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我不会再开门给你。”
那女子哼一声,像是满意了,下次?下次再说。
门打开了,芝子不想避开,也来不及回避。
只见-边走出一个年轻貌美打扮入时的女子来,年龄身段都与芝子相仿,但是眼睛瞪大大,嘴巴紧闭,有股狠劲。
她当然也看到了芝子。
她上下打量芝子,忽然噗哧一声冷笑出来:“看着我gān什么,想知道前身长相如何?告诉你,他是个科学怪人,哈哈哈,你想做科学怪人的新娘?”
她笑了一阵子离去。
芝子见她语无伦次,不与她计较。
只要她不再生事,乖乖离去,已经够好。
芝子看一看地库,正想回自己房间,忽然听见一声咳嗽。
“请留步。”
芝子问:“我?”
“是,对不起,那人太过无礼。”
“呵,”芝子很豁达,“不关你事,你不必道歉,我并没有接受她的侮rǔ。”
申元东不出声。
“你好好休息,我在楼上。”
本来,芝子可以进地库去与他打个招呼,藉这个机会正式见面,但是她不想勉qiáng他。
她低着头回自己房间去。
真没想到在这样尴尬的qíng况下与申元东第一次对话。
她躺在chuáng上,想到童年时,一直等好心人来收养她,过正常家庭生活。
不知怎地,都没挑上她。
一年又一年,每次穿上好衣服,应召去候选,待六、七岁时,已经明白,愈大愈没有机会,有人从美国来呢,华小芬被选中了,立刻有个新名字叫芬妮史蒂文生,喜孜孜跟着养父母去过新生活,跟着,华玉燕被一对华裔夫妇领到澳洲去,芝子更觉孤单。
然后,过了十岁,她知道不再有希望,都那么大了,不好领养,她留在孤儿院做了大姐,在院里读书,成绩不错。
院方每次都想她得到归宿,极力推介,但是总没有被挑上。一次,芝子听见一个太太惋惜地说:“太好看了,恐怕不安份。”
是说她吗?相貌太好,怕她不听话,这叫芝子十分灰心。
终于,在院内读到中学毕业,找到工作,出来独立生活,这时,已经忘却被收养的梦。但是,那种失望却刻骨铭心。
今晚,芝子也感觉到同样的失意。
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出门上学。
司机阿路告诉她:“元东的车子还没走。”
芝子看一看记事簿,“他八点半有课。”
“会不会是等你?”
芝子笑笑,“不会,我们管我们走。”
申家佣人那么多,他怎么会等她。
到了课室,重做的卷子发下来,分数是乙减。
芝子又像挨了一记闷棍,要怎样才可得到甲等?她与同学讨论起来。
他们邀她到饭堂去喝一杯咖啡。
在那里,有人向她打招呼。
“好几天没看到你。”
芝子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年轻人。
她不想多事,不见得来到外国,所有华裔都是知己,听说华人圈子最多是非,少说少错。
她立刻面向同伴,不去注意那个人。
那个年轻人识趣走开。芝子松口气。
同学却问:“你认识申君?”
芝子一怔,世上姓申的人不是太多,这是谁?
另一个同学说,“芝子好像不大理睬他。”
“可怜的富家子,也有碰钉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