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想你委屈,替你报读了工商管理,他上课,你也上课,免得làng费时间。”
芝子呆住。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周到的东家,她鼻子发酸。
“好好照顾元东。”
“是,我明白。”
“你在这里住两天,星期一上午动身,行李我已替你收拾好。”陆管家说。
芝子意外。
“你喜欢白衬衫卡其裤可是?那可容易办。”管家笑。
她走了。
衣箱里的果然是衬衫长裤,尺码全对,可是人家的料子与裁剪完全不同,穿上格外贴身。
接着,有发型师上门来帮她修剪头发以及整理指甲,临走留下一批护肤品。
小洋房里只剩芝子与一个女佣。
芝子累极入睡。
傍晚,女佣来敲门叫她吃饭。
芝子洗一把脸,看到书桌上放着两大包雪白棉质内衣。
她不禁脸红,她一向能省就省,内衣尤其穿得像霉菜,橡筋失效,破破烂烂,什么都瞒不过陆管家的法眼。
吃完饭,她一个人坐在露台看日落。
真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她又闻到一股清香,转身去看,原来是两盘象牙色的栀子花,几十朵一齐旋开,在晚霞的热气中,香味蒸起,延蔓整间屋子。
女佣斟一杯冰冻西瓜汁给她。
一向三餐不济的芝子几乎流下泪来。
案头有书报杂志,芝子取来看。
邻家有音乐声传出来,咦,举行舞会呢,年轻男女驾-颜色鲜艳的开篷跑车纷纷赶到,看到芝子站在露台上,向她招手:“过来呀,一起玩。”
芝子完全没有与这个阶层的年轻人接触过,十分诧异,不是说世上没有不劳而获吗?这班人好像都不用做什么已经锦衣美食,凡事不忧。
不公平?
芝子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公平太久了,一出生就这样,已成习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偶然感怀身世。
他们都穿着bào露时髦的服饰,其中一个男生走到露台下,高声问:“是茱丽叶吗?”
大家都笑了。
“下来玩呀。”
芝子躲回室内。
可是那帮年轻人并不罢休,走来敲门。
女佣笑说:“他们请你随时过去跳舞。”
芝子没想到jiāo朋友这么容易,是因为她住在这幢小洋房里吧,他们以为身分地位相同。
芝子看了一会电视,就休息了。
邻舍的音乐一直延至凌晨,然后,一部部跑车飞驰而去。芝子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梳洗。
jīng致的小小卫生间归她一个人所用,已是一种享受,不俾别人夹住,一边刷牙一边听别人是否也想用浴室。
她花了一些时间梳洗,每只足趾都冲洗gān净,耳后脖子也再三搽上肥皂,手肘粗皮用浮石磨光,然后搽上润肤油,换上新衣服。
她带着一身清香下楼,佣人已经做了咖啡等她。
通常只有芝子帮人做咖啡,这还是第一次由人侍候她。芝子到门外拾报纸,刚弯下身子,有人向她打招呼。
这么早,抑或,根本还没睡觉?
是一个年轻男人,晒得黝黑,看着芝子微笑。
“你好。”
芝子不出声,在孤儿院里养成的习惯:沉默是金,索xing像哑巴一样最好。
她转身回屋内。
背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你真人比他们说的还要好看。”
他们,他们是谁?芝子却没有回头去问个究竟,她不上当,她回转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