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母亲这样年轻貌美、容光焕发之际,子盈只得十岁八岁。
一时像是走进时光隧道,子盈未能习惯。
门铃一响,又有人送花上来。
子盈对花店职员说:“劳驾同郑先生说一声,以后不必送花给我,这笔费用,大可转赠宣明会,造福社会。”
那人唯唯诺诺,放下花就走。
阿娥在一边掩着嘴笑。
这间屋子里忽然添增很多笑声,子盈有点纳闷。
阿娥为子盈做了huáng鱼参羹,这道菜非常繁复,大huáng鱼蒸熟拆ròu,海参烩熟切粒,然后用上汤烩羹,鲜美无比。
子盈正大快朵颐,有人来访。
阿娥说:“子盈,郑先生来看你。”
子盈也正有话同他说。
她轻轻站起来。
郑树人很熟络地走进来:“子盈,你好。”
子盈答:“大家都好。”
“今晚我与你舅舅吃饭,你也参加吧。”
子盈看着他:“舅舅是舅舅,我是我。”
郑树人笑:“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大热天,他整套西服,十分斯文,手中拿着一盒礼物,顺手放在桌子上。
“你天天送花来?”
他笑:“你放心,我另外有捐款到宣明会。”
子盈老气横秋说:“可以再多捐一点。”
顺手拆开礼物盒子,原来是一条珍珠项链。
“这又是gān什么?我妈不知拥有多少金珠黑珠,我并不崇尚这些。”
“我知道。”他的笑意更浓。
子盈咳嗽一声:“我已经有男朋友,”想到印南,不禁声音降低,“他人是笨了一点,可是,对我很好。”
郑树人应了一声。
子盈正想说:那你就不必再献殷勤……话还没出口,看见母亲站在门边。
她穿黑衬衫咖啡色长裤,更显得苗条,腰贴腹,标准身段,回复青chūn。
她问:“珍珠扣修好了吗?”
“已经在这里。”
王女士过去取过珠项链顺手戴上,一只手搁郑树人肩膀上:“你同子盈说什么?”
子盈的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滚出客厅,她连忙别转面孔。
呵,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郑树人想追求王xing尧的外甥女,亦即是程子盈她自己。原来不,他看中王xing尧的表妹,那就是更加关系密切了。
花并不是送给程子盈的,毋须她来作主。
子盈一边耳朵激辣,既红又麻,她也有点心机,立刻装出一早明白的样子出来。
子盈老三老四地说:“我祝福你们。”
郑树人笑答:“谢谢你,子盈,得到你的认同很是重要。”
他告辞了。
子盈这时看着母亲,轻轻说:“这人有许多糊涂账。”
王式笺笑:“是吗,我与他刚开始约会,倒是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他。”
“妈,你不是想再婚吧。”
“你这个道德先生又有什么高见?是否叫我在屋内设一佛堂,天天念经,敲木鱼度晚年?”
“妈,都这么些年了。”子盈沉痛。
“是,一副麻将搓到烂,为只为你们上学去了,我有点事做,现在你们长大了,我可甩难啦。”
“啊,你不是心甘qíng愿?”
“我只是为了让你们有一个固定的家,无论去到多远,回来总有妈妈坐麻将桌子上在等你们。”
“现在我也需要妈妈呀。”
“此刻轮到我活动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