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治青一怔,像是挨了一巴掌,“为什么?”
“因为你太爱说不。”
奚治青莫名其妙,“我和谁说过不?没有呀!”
宁波微微笑,刚要拆穿他,忽然店堂后转出一个人来,“宗岱,装修师傅什么时候来?”
宁波呆住,笑容僵在嘴角。
那位仁兄看到宁波,一怔,“这位是——”
只听得奚治青说:“大哥,这位是江宁波,我大哥奚治青。”
宁波睁大了眼睛,那是他大哥奚治青,那么,他又是淮?
那正牌奚治青果然一副心高气傲模样,“宗岱,王师傅来了,你且招呼他一下。”又钻到后堂去。
那奚宗岱这时才看着宁波问:“我对谁说过不?”
咄!原来一直把冯京当作马凉。
“没什么,不。”她连忙说,“我没空喝咖啡。”
“你可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奚宗岱好不失望。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宁波匆匆离去,走到街角,不禁觉得好笑,终于弯下腰,靠在电灶柱上大笑得掉下泪来。
简直不是那块料子,将来,邵正印的纠纷,由邵正印自己去解决,她一cha手,只有越帮越忙。
自称是奚治青的青年电话接踵而至。
“你自何处得到我家号码?”
他笑笑,“想约会你,当然得有点路数啦。”
宁波听了十分愉快,难怪正印与他们谈起电话来没完没了,不过她随即说:“不。”
奚治青诧异,“我还没提出我的要求呢,你为什么说不?”
“无论你的问题是什么,我的答案均是不。”
对方啼笑皆非,“太不公平了。”
宁波忽然掷下一句:“世事从来都不公平。”
“我们可以面谈吗?”
“不。”
“我来接你。”
宁波更加高兴,“不,请不要再打电话来。”
她挂断线。
阿姨在一旁听见,转过头来讶异地问:“那是谁?”
“推销员。”
“推销什么货色?”
“他自己。”
阿姨嗤一声笑出来,“我只听见你一连串说不。”
“说说就顺口,很痛快。”
“其实宁波,你也该和他们出去玩玩散散心。”
“来,阿姨,我演奏一曲《天堂中的陌生人》给你听。”
宁波取出小提琴,她那无师自通的琴艺足以供她娱己娱人,把一首流行曲弹得抑扬顿挫,qíng感丰富,悦耳动听。
方景美女士鼓掌,“任何听众都会感动。”
宁波放下琴,“我妈妈就不会。”
“我一直约她,她一味推说没空。”
“她出来一次也不容易,穿戴化妆整齐了搭公路车来回连喝茶总得四个多小时,实在吃不消。”
“qíng况还好吗?”
“身体还不错,环境是窘了一点,不过那份工作总算牢靠,只是非常寂寞。”
三言两语,把一位中年女士的状况描述得淋漓尽致。
“你父亲呢?”
“他最近状况倒是不错,市面忽然需要大量编辑人才,新刊物办了一本又一本,他此刻在一份周刊工作,薪水比从前好,可以维持生活,不过仍然老作风,房里一只大烟灰缸里约有千来只烟蒂从不清理,衣服掉了钮扣坏了拉链也不管。”
“你不帮他?”
“不劳我动手,他屋里自有女生穿cha来回。”
阿姨骇笑,“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