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不一样命运。
入夜,客人渐多,聚集在炉火边不愿离去,把淋湿的大衣挂在炉边焙乾。
风芝在炉添了些ròu桂,爆出异常的香气。
万新见兄弟发呆,便陪他说话。
「你见过秀枝了?」
万亨点点头。
「我留她在厨房打杂,她很争气,从不犯错。」
「那孩子呢?」
万新很高兴,「你还记得宝宝?上幼稚园了,说得一口好英语,同外国小孩一样。」始终有点崇洋心理。
万亨说:「最争气的是你才真。」
万新摸摸後颈,「你不在,我不得不挺着,学着做,」有点尴尬,「暧,居然也长了头脑,都称赞我,说我前後判若二人,不再是从前烂塌塌好赌好色的周万新了。」他讪笑。
万亨走到後门口去,吸口新鲜空气。
天空紫灰色,不全暗,没有月亮,可是北斗星大而闪烁。
风芝出来倒垃圾,看到他。
他诧异,「怎麽叫女孩子做这种工作?」
风芝嗤一声笑,「老板心地真好。」
万亨不再言语。
风芝一时没有回去的意思。
风雨潇潇,万亨温和地说:「头等你呢。」
她啊呀一声,匆匆回转去。
自那天开始,周万亨每天到酒吧帮一两个小时忙。
夥计们都喜欢他,周万新有点小人得志,遇到挫折便bào跳如雷,周万亨完全不同,他只消抬起头来间一句「什麽事」,万新便会静下来。
但兀地库漏水,意外停电,酒厂罢工,全不是问题,无论怎样都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有他在,事qíng好办得多。
秀枝总是避开他,他在,她就迟些来。
一日,推门进来,见到他在监视换电器,连忙避到街上去。
朱风芝见到这种qíng况,看了万亨一眼。
万亨不理。
风芝大惑不解,「她为什麽怕你?我们都不怕。」
万亨不语。
她去把灯开亮,「现在好多了。」
万亨叫人把楼梯抬到另一边去。
风芝又说:「我听过关於你的故事。」
万亨仍然不出声。
「听说,她是你的前妻。」
周万亨走到另一头,不去理睬她。
朱风芝却跟过去,「即使是前妻,也不该那样对她。」
万亨佯装听不见。
「你不像是会对任何人不好的人。」
万新出来听见,瞪她一眼,「再多嘴你下学期学费就要到别处去赚了。」
「咄,」朱风芝说:「对街的红攻瑰不知多想我过档。」
万新斥责:「大学生也以转场子为荣?」
风芝看万亨一眼,有点忌惮,悄悄走开。
万新犹自在她身後嘀咕:「少不更事。」
万亨问:「几岁了?」
「廿三,查过她证明文件。」
「还不。」
「幼稚。」
「环境好,毋需长大。」
「万亨,爸妈想见你。」
「是该回家走走了。」
万新很高兴,「你一年多没回家。」
「义肢没装好,怕他们难受。」
万新说:「现在看上去,同真的无甚分别。」
万亨忽然笑说:「你真大大长进了,几时学得那麽虚伪?」
万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