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爹咬着牙,根本就用下上一丝力气,完全是凭靠着蝶雨那纤弱的身子,慢慢将他扛上chuáng。
「辛苦你了,爹……爹真不该……」重返chuáng上的翟老爹愈想愈心疼,忍不住淌下了老泪。
「蝶雨不辛苦,何况爹爹近来瘦了许多,根本没什幺重量了。」她这才起身,打算将丢在门口的菜篮给拾回来,哪知这一低头,她居然发现地上那些让她心疼的痕迹。
「爹,您又咳血了?」她柳眉轻蹙,泪水又凝在眼眶。
「雨儿,你也应该知道爹的身子骨已经不行,爹早已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或许死对我来说并不是痛苦的事啊!」翟老爹叹口气,只能安慰着她。
「不——我不要您离开我啊!娘在好几年前就丢下了我,而您也要这幺离开我吗?」蝶雨抽噎下休地说,小脸上全是浸湿的泪水。
「蝶儿……爹也舍不得你,但爹是身不由己,天命难违……」
他轻叹了一声,伸出那只如枯枝般的手臂,抚上她的面颊。
「不,我想只要我们有银子买好一点的药材,再请高明一点的大夫,您的病一定会有起色,就算不能完全痊愈但也能控制得住,爹……您千万不能放弃……」
「那可是要花很多的银子啊!除了这间破屋子,我们已一无所有了……」
他心里明白,自他病后完全是靠蝶雨为人洗衣、fèng衣、女红,挣一些碎银子来维持生计,再加上他的病还需要靠昂贵的药物来控制,她已卖掉了不少以往富裕时所拥有的一些昂贵首饰珠宝,如今当真已所剩无几了。
「钱的事您不用cao心,我想可以周转得来。」蝶儿敛下眼,轻声说。
「你还要骗我到几时?近来一些亲戚完全不与我们来往,有的甚至已搬出镇外,就怕被我的痨病给传染……咳……你还怎幺去借呀?」
翟老爹一迳地摇头,他多希望蝶雨这孩子能听他的劝,放弃救他的机会,就让他安安心心的去吧!
再说她的年龄已不小,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惜因为他的缘故,害得媒婆都不敢上门,想想自己还真是罪过。
如果他不能见到她有个好姻缘,他怎幺能安心闭上眼走呢?
「爹……别说了……」
蝶雨早已打定终生不嫁的主意,凭她的家世,还有谁愿意娶进门?既然没有人要她,她也绝不会依赖任何男人,她就不相信上天真的要绝她的希望!
说什幺她也要将爹爹的命救起来——
「雨儿,你这是何苦啊?」他稀松的眉微微一皱,老泪纵横。
「爹,您就别cao心,一切jiāo给我去处理,现在时间还早,您再睡会儿,等午饭煮好我再叫您。」蝶雨赶紧抹去眼角的泪,嗓音嘶哑地qiáng颜欢笑。
翟老爹摇摇头,只好轻叹口气闭上眼,他多希望自个儿这一闭眼就别再醒了,免得再连累他心爱的雨儿。
但没能亲手送她到一户好人家去,他着实不舍……也不甘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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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硕爵王府
额尔左阳斜倚在玉石椅上,耳中听着跟前数位大臣对近日政务的详实禀告。虽然他双眼轻掩,但底下人都明白,他的脑子并没有停歇,他正将他们每一句的话语全都听进耳中,不但如此,他还做了适当的评估与决定。
「左阳爵爷,您认为这幺做可以吗?」
当该说的全说完,现场也呈现一片寂静后,其中的多罗大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额尔左阳的意见。
「对于那些为乱的明朝余孽不需施以妇人之仁,该灭的就该让他们消失得gāngān净净。」额尔左阳倏然站起,慢慢踱下铺着huáng色波斯地毯的阶梯来到他面前。
「是。」多罗因为他的过于bī近,几乎被他自然散发的矜贵之气给慑住,忍不住双腿发软……
额尔左阳乃为御硕郡王的独身子,其身分不但是属一品贝勒,更是先皇最宠爱的小侄儿。他自幼机伶聪颖、满腹文才,才八岁时便与当时科举状元对诗比弈,两人竟旗鼓相当,以致三天三夜未能分出高下,当时曾引为佳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