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下来,不是风声就是雨声,天空就象有一只巨大无比的筛子不紧不慢地向人间“筛水”。永滇一行十几个人在寒秋冷雨中继续行进,起初还兴致不错,一路走一路说笑,渐渐地就感到枯燥而又单调,因为少了尔康,永琪免不了又有些沉闷起来。
过了两个村庄,前头便是县府境内,这里西通井径道,东至德州府水运码头,南北驿道纵贯而过,人烟愈来愈稠密。行商走贾络绎不绝于道,永滇的心境也渐次好了起来。
这一天行至傍晚,雨已小了许多,年轻仆人小四儿眼见前头一片乌沉沉的一个大镇子,在马上扬鞭指着高兴他说:“看来天要放晴了。五阿哥。你这么金贵的身子,也走乏了吧。前头一个好大的镇子,今晚就在那里打尖好吗?”
承乾宫一等御前侍卫朗格正在永琪身旁,听了小四儿的话就打马上前去眺望。
“五阿哥,只怕我们已到县府了。”
“哦,是吗?”永琪道:“真是到了县府,我们也该好好歇息几日了。”
朗格一旁陪笑道:“阿哥这段日子也真不容易,骑马走路天逢雨天,这个罪甭说阿哥,就是奴才们也吃不消。”
永琪笑道:“不用来奉承我,这些也算不了什么。”
沉吟片刻又接着说:“进了城找个客栈歇下,咱们仍旧贩商装扮,阿哥的称呼也该注意改成五爷了。”
“喳!”十余人齐声应下。
这一夜,永滇他们进了获鹿县府的百年老店一一常来客栈里。
吃过晚饭,永琪跋了鞋从上房走了出来,发现雨竟然停了。
朗格轻轻走了过来,笑道:“五爷又要作诗吗?刚才我叫人出去买了上好的瓜果点心,只有委屈五爷将就点了。”
“今天没诗兴。”永琪抬头望望夜色,说道:“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出去逛逛。”
第二天天气晴朗。永琪几个人一身客商装扮来到街市上。
街市人声嘈杂,人cháo涌动,有人摆地摊,有人卖膏药,有人卖艺。各种小吃拎子,各种小点心,应有尽有,永琪想若是小燕子在这,又不知乐成什么样子。
正随意看着,发现前面十字街口宽敞处围了不少百姓。不时传来喝彩声。
永琪好奇心顿起:“走,瞧瞧去。”
朗格几个紧紧跟着一起走过去。
原来是一班江湖卖艺的正在表演。一个十二四岁的小孩正在打场子,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立在场中正在说:
“各位乡亲,我们祖孙三人流làng到贵地,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请帮个人场。”
这时,身后一个身材俊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上前几步冲着围观的人群深深作一揖。
“刚才是一套拳术,下面小弟给众位表演一套剑术。”
说罢回头接过小孩呈来的一把剑双眼环视一周,礼貌地拱手:
“献丑了。”
永琪见他竟是戴一顶青皮瓜帽穿一青布长衫,慢慢走一个太极剑的序式,玉树临风往场中一站,心里不禁暗暗有些称奇。
只见他白皙的面孔上没有什么表qíng,紧抿着嘴慢慢舞着太极剑。
时而盘旋蹈步,时而慢推细拿,剑势虽然缓慢却圆润流畅,仿若一股漏漏细溪在林问悄悄的流淌。
众人渐渐屏息看得入了神,直到他缓收了势,众人才如梦初醒般齐声叫好。
永琪夹在人群中也鼓掌叫“好!”
那少年又是深深一揖:“多谢众位捧场。”
小孩子此刻,端出铜锣来收钱,众人见了纷纷解囊,铜板。碎银纷纷投进锣中。
永琪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又觉有些不妥。
正是躇躇间,突然人群起了一阵骚乱,听到有人粗bào地喊着“闪开!闪开!他妈的给老子滚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