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乾隆说,“康熙四十六年,圣祖爷在位的最后几年,宫中的斗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朕的八叔、九叔、十叔、十四叔是一派,二伯伯。三伯伯、十三叔又是一派,为了太子之位的竟争,不仅暗中勾心斗角,甚至借着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十叔打得头破血流,十三叔当场要撞柱子自杀……六十多年过去了;朕不知为什么总想到这些事qíng!”
永琪以前曾经听说过圣祖爷的时候,九位阿哥为争位手足相残的故事,也读过雍正的《大义觉迷录》,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个争中还有一幕家丑。他不禁感慨万千:“皇阿玛,儿臣也看过《大义觉述录》,我总在想,当时的阿哥们,难道他们就没有手足之qíng,难道说他们根本上是坏人?”永琪说,“儿臣想,权力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古今中外都是这样,限制权力与分治权力,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的想法不错,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但是自古以来,皇家就是这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上之滨,莫非gān臣’,天子就是权力的化身!上次,西洋有一个洋人,名叫马嘎尔尼,远道而来拜见我们大清,他给朕详细他讲解了西洋政治和我们中华政治的不问,西洋的同家权力就完全被瓜分了,有的国家甚至连君王也不要了!但这绝对不符合我中华民族的传统,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见乾隆如此忧虑,永琪安慰道:“皇阿玛,你放心!我们兄弟之间qíng同手足,况且皇阿玛正当壮年,还有许多事业要成就,我们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兄弟几个在这几年,都跟着皇阿玛学到了不少东西,我们会努力的。不管将来我们兄弟之间是谁继承您的大业,我可以对大发誓,在座的都可以作证:我将不存一丝私心,尽我的全力辅佐他完成大业,造福于百姓!”
听见永琪的表白,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他真的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私心,乾隆感慨万千:“你的一番心意,朕心领了!做为一个父亲,有你这样的儿子,朕确实是心满意足!但是,朕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朕还是大清王朝的皇帝,朕考虑的是把江山jiāo给真正有才能、让朕放得下心的人!永琪,你不能一味退让,你要学会竞争!要争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尽管你是一片诚心,朕却担心没有几个人能领你的qíng!”
永涟顿时脸色一变,好不容易听见永琪的这句话,他正想让乾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bī永琪当场表态放弃继承皇位的时候,乾隆却总是为永琪说话。
永琪也绝不会想到,本来这句帮助永涟的话,不但没有起到让他放心的效果,反而加重了永涟对自己的嫉恨。
“能为皇阿玛分忧,也是永琪的心愿!”永琪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儿臣也考虑过,皇阿玛有些多虑了。原因有二:第一,圣祖爷当年立太子立得太早,并且让各位阿哥协助太子处理政务,各自手中都有重权。加上当时的三藩叛乱,准葛尔叛乱和对台湾作战,使阿哥的手中又有了兵权,结果导致私心膨胀,才造成了后来的遗憾;而今天皇阿玛在位已四十多年,具有极高的威望,并且定下了金册注名、宫藏立储的制度,各个阿哥都不知道谁会被立为太子,因此矛盾不会很尖锐。第二,明朝灭亡的原因很多,其中各个皇子分藩而居就是一条!而今天是皇阿玛亲自主政,各个阿哥有事的时候是专办一差,就象永涟上次平叛苗疆和我这次巡视边疆一样,没事的时候就退回来看书,学习治国之道。因此,儿臣只是希望,皇阿玛不要因为在位的时间长了就起疑心,也不要轻易怀疑各位阿哥,就是我们的福气,也是天下老百姓的福气了!”
说到这,几位阿哥都极力附和:“是啊!是啊!”
“永琪说出了儿臣的心声!”
永琪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乾隆觉得欣慰,但隐隐之中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好说道:“永琪啊!真没办法,连朕都被你说服了。”
西宁苑内,树木长出了新芽,一派郁郁葱葱的样子,处处洋溢着chūn天的气息。
福康安兴匆匆地走了进来,永涟正在窗前看书。
“三阿哥,今天怎么有如此雅兴啊?”福康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