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济南,这样的大雾并不多见。
一切应是老人冥冥中的注定吧。
乾隆走在那青石板的小巷里,似幻似真,自己都有点分不清是身处二十年前,还是身处二十年后。
而往事就在这一步步的斗觅中外始变得清晰。
是的,那天早上用过膳,乾隆突然想出去走走。
连日以来的礼仪使乾隆有心偷闲一下,便带了几个亲近大臣和侍卫微服出了行宫,想到济南城里逛逛。
没有人前呼后拥真是格外轻松舒服呀,几个人随意走着,突然下起雨来。那个时候,根本都不知道就是走在“趵突泉路江家巷”里。
述茫一片雨雾中,有缠绵的歌声穿过来。
“爷,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嗯”乾隆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脚步已向着那歌声飘来的地方走去。
近了近了,是一个女子清丽的歌声,轻轻地dàng漾在这朦胧的雾中。乾隆站在屋檐下,被深深地吸引了,不禁静听。
几个臣子都不敢吭声,也只能静静地听着。
歌声专注,乾隆听得专注,歌声凄婉,乾隆听得凄婉。歌声缠绵,乾隆听得震动。
“爷,我们不如进去避避雨吧?”一个机灵的臣子趁机提醒道。
“好!”乾隆欣然应承。
早有侍卫上前叩起门来。
开门的是夏秀才,这是一个清寒的读书人家。
献上茶来的夏雨荷令乾隆眼睛一亮,他几乎马上就在心里确定这就是那个唱歌人。
“皇阿玛,”一旁的紫薇一声呼唤打断了乾隆的回忆。
他们正站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
“这就是江家巷了。我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
紫薇无限感慨地环顾四周每房每舍,甚至每一块青石板都显得那么熟悉。
牵着尔康的手,紫薇快走向步说道。
“尔康,你们看,就是这里,我小时候常和邻居的女孩在这里踢毽子。”
尔康特意瞧了瞧那块屋前的空地,果然比较平整,正巧那屋的门开了,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
紫薇有些伤感他说:“那本是赵婆婆家的祖居,听说几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了。也不知道赵婆婆一家搬到哪里去了。”
尔康拍拍紫蔽的手安慰道:“不要急,派人寻访一下一定能查找出来的。”
终于来到江家巷五十二号门前,乾隆愣住了,感觉以前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九岁那年,我和娘就搬离了这里。”紫薇轻喃完这一句,泪水早已悄然而下。
乾隆心里恻然,不用问缘由他也能猜出几分。
“外公有他自己的傲气,一气之下就病死了。外婆是妇道人家,没什么主意,过了不久也去世了。我娘带着我,不容于亲友,一直跟谁都不来往。”紫薇的泪水怎么也禁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娘也不用搬离这里去千佛山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紫薇?”尔康心痛得不得了。
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九岁那年冬天,雪下的好大好大。”紫薇回顾道:
“我那么淘气不懂事,和一帮孩子打了架。”
“你和人打架?”尔康惊奇地间道,有点不敢相信。
紫薇带着泪珠笑着点了点头说:“小时候挺犟的,发起脾气谁也制不住。”
乾隆忧心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和人打架呢?”
紫薇愣住了,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答乾隆这个问题,接着说下去:
“娘很生气,我就跪在雪地里。”
“你娘罚你跪在雪地里?你才九岁!”乾隆大惊道,根本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