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不是娘罚我跪的,是我自己跪在那里不肯起来,除非娘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一下,乾隆和尔康同时都明白过来了,也同时感到心里一阵剧痛。
“你好傻呀!”尔康紧紧握住紫薇的手。
“孩子,阿玛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乾隆的眼中已噙了泪。
“我真的是很傻,娘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爹是谁,娘要我起身,我的犟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肯听。结果,娘就陪我跪在了雪地里……”
乾隆的泪早已忍不住,潜然而下。
“后来,我大病了一场,家里本就桔据,娘最后不得不卖了外公的祖居给我治病……,祖居的旧房子早已被人拆掉重建了,所以江家巷五十二号永远只可能是在记忆里。”
紫薇看到那陌生的房屋,无限感慨他说道。
乾隆此刻的心境,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述清楚,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那雨滴咯滴咯的声音,那羞涩的笑容,那纤纤的细手,仿佛就是在昨天就是在眼前。
二十年前的避雨小坐是怎么变成了小住的?
是雨荷的歌声使然?
是雨荷的笑脸使然?
是雨荷的棋艺使然?
是雨荷的书画使然?
是,但又好象不全是,一切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
“雨后荷花承恩露,
满城chūn色映朝阳;
大明湖上风光好,
泰岳峰高圣泽长。”
“雨荷,雨荷,是我辜负了你呀,如果不轻言离别,如果不是我的负约,你也就无需这一生凄苦的等待了!”
夏雨荷的墓在城郊的一个山坡上,离夏家祖坟还有一段距离,因为未婚生女,夏氏家族一直不愿承认有这样一个子孙,即使是死后,尸骨也没能人祖坟。
摆上祭品,焚烧纸钱,紫薇和尔康双双跪在夏雨荷的墓前。
“娘,娘……”在母亲的坟前,紫薇再也支撑不住,痛哭流涕说不出话来。
乾隆望着那堆huáng土,怎么也想象不出它是怎么掩盖住那个美丽多才的夏雨荷的。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遥遥。
吩过昨宵,又盼今朝,
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qíng天也老!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雨荷,我来了,我这个让你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的人给你请罪来了!”乾隆喃喃道来,一揖作礼下去,一滴滴热泪洒在huáng土上。
悲风突起,雨骤然而下。
“雨荷,雨荷,是你地下有知,前来显灵了么?”
乾隆凄然喊道,不顾雨已淋身。
紫薇、尔康起身扶住乾隆劝道:
“阿玛,节哀顺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不,你们不要管我,让我淋淋雨吧,我的心里会舒服些。”
“阿玛,你若不保重自己,娘在地下有知又怎能心安!”紫薇苦苦劝道。
“紫薇,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是在雨中与你娘相识的。一晃二十年,老天竟又是安排我们重逢在雨中……”乾隆已喂咽地难以再言语下去。
客栈里,小燕子正在和永琪说着话。
看着天骤然下起雨来,小燕子惊呼道:
“不好,阿玛、紫薇、尔康他们没有带伞,要不要派人送去呀?”
“你就不要乱cao心了,”永琪看看天色说:“雨不是太大,他们一定会知道找地方躲雨的。况且阿玛并不想让大多的人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