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投胎,别当人家的独生儿子,尤其,不要在人家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再出世!”
殷超凡对雅佩作了个鬼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殷超凡就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把自己掷在chuáng上,他仰躺着,熬忍住伤口的一阵痛楚。抬眼望着天花板上那车轮般的吊灯,又望向用黑色三重明镜所贴的墙壁,和那全屋子黑白二色所设计的家具……他就不自禁的联想到董芷筠的小屋,那粉刷斑驳的墙,木桌,木凳,和那已变色的、古老的藤椅……他的思想最后停驻在芷筠倚门而立的那个剪影上。好半天,他才不知所以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拿了睡衣和内衣,走进浴室。他们殷家这幢房子,是名建筑师的杰作,所有卧室都附有同色调的浴室。
很“艰难”的洗了澡,他觉得那伤口不像他想像那样简单了,而且,纱布也湿了。坐在书桌前面,他gān脆拆开了纱布,这才想起来,芷筠给他的绷带药棉都在摩托车上的皮袋里。他看了看伤口,伤处渗出血渍来,附近的肌ròu已经又红又肿。这就是娇生惯养的成绩!他模糊的诅咒着。他就不相信竹伟受了这么一点伤也会发炎!
略一思索,他站起身来,悄悄的走出房间,他敲了敲隔壁雅佩的房门,雅佩打开房门,他低声说:
“拜托你去我车上拿绷带和药来,我的纱布湿了。”
雅佩笑了笑。“看样子,还是应该让妈帮你洗澡的!”
“别说笑话了,我在屋里等你,你还得帮我包扎一下才行!”回到屋里,一会儿,雅佩就拿了绷带和药品进来了,一面走进来,她一面说:“看不出来,你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居然还会周到得知道买绷带药棉!”“才不是我买的呢……”他猛然缩住了嘴。
雅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却被他的伤口吓了一跳,把要说的话也吓忘了,她扶过他的手臂来看了看,站起身来说:“我得去找妈来!”殷超凡一把拉住了她。
“三姐,你别多事,我这儿有药,只要上了药,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惊动了妈妈爸爸,你知道有我好受的,他们一定把我看成重病的小婴儿,关上我好几个礼拜不许出房门,我可受不了!你做做好事,别去麻烦他们!”
雅佩注视着他。“好吧,我依你。”她说:“但是,明天如果不消肿,你一定要去医院。”“好,一定!”雅佩坐下来,开始帮他上药,贴纱布,绑绷带……她做得一点也不熟练,一下子打翻了消炎粉,一下子又剪坏了纱布,最后,那绷带也绑了个乱七八糟。殷超凡不自禁的想起芷筠那双忙碌的小手,那低垂的睫毛,那细腻的颈项,以及那轻声的叙述……他有些出神了。
雅佩总算弄完了,已经忙得满头大汗。她紧盯着殷超凡,在他脸上发现了那抹陌生的、专注的表qíng。这表qíng使她怀疑了,困惑了。“你有秘密,”她说:“别想瞒我!”
“没有!”他惊觉的回过神来,却莫名其妙的脸红了。“没事,真的。”他又qiáng调了一句。
雅佩对他点了点头。“等有事的时候别来找我帮忙。”她说,往门外走去。
一句话提醒了殷超凡,他及时的喊:
“三姐!”“怎么?”她站住了,回过头来。
“真有件事要你帮忙,”他一本正经的说:“关于……关于……”他觉得颇难启口,最后还是坚决的说了出来:“关于书婷!”“哈!”雅佩笑了。“终于来求我了,是不是?冷血动物也有化冷血为热血的时候!是不是?你不是不相信‘爱qíng’的吗?你不是目空一切的吗?你不是说过对女孩决不发狂的吗?gān嘛要我帮忙呢?”“三姐!”他着急了:“你听我说……”“好了,超凡!”雅佩收起了取笑的态度,柔和而安抚的望着他:“你放心,这杯谢媒酒我是喝定了!”
“三姐!”殷超凡更急了,他懊恼的说:“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意思弄清楚再说?”“怎么?还不清楚吗?你是我弟弟,大姐二姐都出国多年了,家里就我们两个最接近,你的心事,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说真的,范家兄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