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你信任我,信任我……我回去……因为我太爱你,我要……对你负责任……我要……你成为何慕天的妻子……我要使一切合qíng……合理。"他叹息:"我爱你,梦竹,那幺深,那幺切!"
"但是,你并不一定要回去──"梦竹固执的说。
"我必须回去!"何慕天轻声说,然后突然推开梦竹的身子,拉长了两人间的距离,审视着她的脸。"梦竹,你不信任我?你以为我玩弄你?你以为我会不再回来?梦竹,你在害怕什幺?怀疑什幺?"
梦竹愣愣的望着何慕天。望着,望着,她忽然跳起来,扑进何慕天的怀里,用手紧抱着何慕天的腰,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低声的嚷着说:"慕天,你别走吧,别走吧。我不知道我害怕什幺,但是,你别走吧。我心里好乱好慌,我不知道……不知道怎幺回事?但是你别走吧。"
何慕天拉开她的手,继续审视着她。
"我只去一个月,你知道。"
"是的,但是,但是──""别傻!"他吻她:"你数日子,我一天也不超过,准在三十天之内回来!好不好?"
她瞅着他,牙齿轻轻的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三十天──"她慢吞吞的说:"一天也不许超过。"
"一天也不超过!"他保证似的说。
她含着眼泪笑了。
"你要给我写信。"她说。
"当然。"
"你的地址也给我,我好给你写信。"
他略事犹豫,有些不安。
"好,"终于,他说:"我地址给你,但是非不得已,你还是不必写信来,因为我可能一到家,几句话一讲,jiāo代清楚了就要往回头走。你知道,路上来回的时间就要一个月,我还是有熟人的车子可以搭,万一再碰到点事qíng耽误呢?所以,我不会在家中停留的。"
"可是,你总要给我地址。"
"那──好吧。"
她眨动着眼睛,泪珠仍然挂在睫毛上。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她静静的依偎着他。他动了动,她立即抓紧他,轻声的,做梦似的说:"别动,别离开我。"她叹息一声。"但愿今夜无限的长,永不要天亮,那幺,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不能离开。"
他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那一头浓发正自自然然的披在背上,像黑色的瀑布般泻开。他的下颚靠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在她的发际摩擦。她闭上眼睛,手环在他的腰上。好久好久之后,才轻轻的,呓语般的说:"你走了,我就天天坐在窗子前面,天天,时时,刻刻!等你回来。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能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只要你想着,我是怎样的期盼着你,你就不会在外面多事停留。你知道,虽然我们缺少一道法律的手续,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只要你常常想,为了你,我──只要你常常想别忘了我!别负了我!别忘了我,别负了我!别忘了我,别负了──"他弯下身子,嘴唇一下子堵住了那絮叨不停的小嘴,然后,他qiáng烈的,炙热的,狂猛的吻她。炉火烧得很旺,熊熊的炉火照she之下,她的脸上有他的影子,他的脸上也有她的。
室内暖气腾腾,她的面颊在发热,胸中似乎也烧着一盆火,那样熊熊的,炙烈的。他的嘴唇紧紧的压着她,在她的唇上揉擦,那男xing的胳膊像铁索般箍紧了她。她头中昏沉四肢松懈,身子软而无力的贴着他的。
天蒙蒙的亮了,桌上的灯仍然在燃着。昏huáng的光线在晓色中显得更加朦胧。窗纸被曙光染成了灰白色,远处,一声jī啼引起了各处晨jī的响应。
"我该走了。"他说:"七点钟就要开车。"
"不。"她说:"有雾,车子不能准时开。"
"你看错了。"他轻声的:"今天不会有雾,窗纸上那幺亮,太阳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