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也站起身来,她手里那一束花,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揉成了碎片纷纷。她凝视他,忍不住神qíng恻然。
“俊之,请你不要太难过,无论如何,你有个好太太,有两个优秀的儿女,这,应该足以安慰你了……”
他顿时一把抓住了她,他的眼光惊觉而凌厉。
“好了,雨秋。”他哑声说:“不演戏了!告诉我,是谁去找过你?我太太?子健?还是雨柔?是谁要你这样做?告诉我!别再对我演戏!”
她颤栗了一下,他没有忽略她这一下颤栗,立即,他一把拥住了她,把她紧紧的抱在他怀里,俯下头,他捉住了她的嘴唇。顿时间,他深深的、qiáng烈的吻住了她,他的唇辗过了她的,带着颤栗的、需索的、渴求的深qíng。她挣扎着,却挣不开他那qiáng而有力的胳膊,于是,她屈服了。她一任他吻,一任他拥抱,一任他的唇滑过她的面颊和颈项。他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狂野而热烈。
“你居然敢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他问。
“我还是要说,我不再爱你了。”她说,望着他。
“你的心灵在否认你的话,你的心灵在说,你仍然爱着我!”
“你听错了。要不然,你就是在欺骗你自己。”
他捏紧她的胳膊,捏得她好痛好痛。
“你真的不再爱我?真的要去美国?真的爱上了别人?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用力握紧她,她痛得从齿fèng里吸气。
“对我发誓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我会掉在海里淹死!”
“发更毒的的誓!”他命令的:“用晓妍来发誓!”
她挣开了他,愤怒的大嚷:“贺俊之,你少胡闹了!行不行?为什幺你一定要qiáng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承认爱你?对你有什幺好处?我告诉你!”她发狂般的大叫:“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你只是我的一块浮木,你只是一个小làng花,而我生命里有无数的làng花,你这个làng花,早就被新的làng花所取代了,你懂吗?你看那大海,làng花一直在汹涌,有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你知不知道什幺叫结束?”
他举起手来,想打她,他的脸色惨白,眼睛发红,终于,他的手垂了下来。
“我不打你,”他喘着气说:“打你也唤不回爱qíng。很好,”
他凝视着那广漠无边的大海,真的,làng花正翻翻滚滚,扑打着岩石,旧的去了,新的再来,卷过去,卷过去,卷过去……
前起后继,无休无止。“很好,”他咬紧牙关。“我们的故事,开始于làng花,结束于làng花,最起码,还很富有文艺气息。”他冷笑。“làng花,我以为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爱qíng,原来只是一个小làng花!”
“世界上多少惊心动魄的爱qíng,也只是一个小làng花而已。”
雨秋残忍的说:“何需伤感?如果我是你,我就一笑置之。”
他瞪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雨秋,你是个刽子手!”他说:“希望我以后的生命里,再也没有làng花,这个小làng花,已经差点淹死了我。事实上,”
他沉思片刻,冷笑的意味更深了。“这làng花已经淹死了我──淹死了我整个的爱qíng生命!”
“在遇见我以前,你何尝有爱qíng生命?”她漠然的说,语气冷得像北极的寒冰。“làng花原就是我带给你的,我再带走,如此而已。”
他瞪了她好久好久,挣扎在自己那份qiáng烈的愤怒与痛楚里。紧闭着嘴,他的脸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看样子,”终于,他说:“我们再谈下去也没有用了,是吗?你就这样子把我从你生命里完完全全抹煞了,是吗?很好,我是男子汉,我该提得起,放得下!”他咬牙。“算我白认识了你一场!走吧!我们还站在这儿chuī冷风gān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