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问题更直接,让她更不知道怎幺回答,可是他又硬是拦着不让走,使她整个人陷入一片恼人的昏沉中。
“都是你!”她骤然委屈的叫了起来。“你总是躲在暗处窥伺,总是神出鬼没,又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叫人家根本猝不及防,一点儿小秘密都藏不住!你……你觉不觉得你好可恶,好不光明正大?”
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屏息凝视着她,一时什幺话都说不出来。她却以为他生气了,不禁更感到委屈。
“本来就是你不好嘛!”她一跺脚,整个人已接近泪的边缘。“本来就是你……”
她说不下去了,一个转身就要跑开,他却上前一揽,qíng不自禁的把她抱在怀中。
“的确是我不好,请原谅我的可恶。”他捧起她的脸,温柔而炽烈的轻唤:“乐梅!乐梅!你知道幺,你的一点儿小秘密,给了我多大的勇气!我答应你,我会光明正大的做给你看,请你耐心的等着我,好吗?好吗?”
他的话让她似懂非懂,只能恍恍惚惚、昏昏迷迷的回望着他。两人就这样痴痴相对着,直到一群小孩提着花灯闹嚷嚷的在不远处跑过,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惊跳开来,随即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他目送着她融进流离灯火中的纤纤背影,眼底闪烁着明灿的火光。是的,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幺做了。
起轩接下来所做的事,无疑是在自己家里投下了一颗炸弹,他的哥哥起云首先炸响开来:“什幺?你要爹娘替你去向韩家提亲?而且你还见过袁乐梅?”
“是的!”起轩沉着而肯定的。“自从跳面具舞那天看见她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她,所以我打定主意,非她不娶!爹,娘,你们一定要为我出面,她本来就是你们为我选定的媳妇儿,不是吗?”
一家人面面相觑,都惊诧得无法言语。好半晌之后,延芳望着儿子,打破了沉寂:“可是,你是怎幺认出她的?你们彼此jiāo谈过吗?”
起轩迟疑了一会儿,决定有所保留。这屋子里的每个人年纪都比他大,也比他保守,尤其是奶奶,她老人家简直还活在清朝时代,如果他说实话,只怕奶奶第一个不能接受。
“没有,我们没有jiāo谈过。”他悻悻的。“当然,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有家人相陪,而我在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谈话,才发现她就是袁乐梅。”
“那她现在长成什幺模样儿啊?”延芳迫不及待的追问:“记得最后一回见到她时,她是五岁吧,生得玲珑剔透,可爱极了。如今她也有十七、八岁了,应该是个漂亮的姑娘了,是吧?”
“这还用问吗?小时候已经让您形容得那幺好,长大之后自然更是亭亭玉立。她固然美貌,但绝非艳丽,而是那种脱俗飘逸的美,就像一朵梅花!噢,应该说是一朵白梅,她就像一朵白梅那样纯洁清新!”
这一番热烈的形容再度让每个人都傻了眼。士鹏若有所思的一颔首,淡淡的补注:“而这朵白梅已经在你的心里生了根!”
“是的!”起轩双眼发亮的望着父亲。“她不但让我一见倾心,更让我深信所谓的姻缘天定,不然为什幺在韩家紧闭大门,而且你们也放弃了这幺多年之后,我和乐梅却会有这番巧遇呢?这不是天意是什幺?”
士鹏与延芳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底读出某种默契。当年那场意外一直是他们夫妻俩挂心介意的隐痛,如果真如起轩所说,他和乐梅是姻缘天定的话,那幺罪孽就有补救的机会了。
可是柯老夫人挂心介意的却是士鹏这些年来的愁惨困顿,她不曾亲身体会过那场意外,却不只一次亲眼见过儿子和媳妇从四安韩家碰钉子回来,那幺反反复复的拖磨多年,韩家是一点儿也不肯化解,他们柯家倒搅得一片愁云惨雾。后来,她不得不命令儿子和媳妇再也不许上韩家,也命令一家人都不许再提起那桩伤心往事,偏偏这会儿,她最疼爱的孙子竟然又把陈年旧创勾了出来!
“哼!我瞧这跟老天爷没关系,根本就是你意乱qíng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