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梦娴等人,就沈痛的走了。在他们身后,云翔涨红着眼睛,挥舞着拳头,振臂狂呼:
“什么疯狂?什么灭亡?你还有什么诡计,你都用出来好了!反正,人啊钱啊,都给你跑了!我只有一条命,了不起跟你拚个同归于尽……”
云飞和梦娴,就在这样的大呼小叫下,走了。
回到塘口,母子二人,实在非常沮丧,非常悲哀。
梦娴一进门,就乏力的跌坐在椅子里,忍不住落泪了。云飞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努力安慰着她:
“娘!你不要难过了。展家,气数已尽,我们和展家的缘份也尽了!云翔说的那些话,固然可恶到了极点,不过,我们知道云翔根本就是个疯子,也就罢了!可是,爹到了这个地步,仍然相信他,把“家破人亡”的责任居然归在我身上,好像“中邪”一样!实在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他一次又一次,砍断我对展家的根!我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彻底绝望了!命中注定,我没有爹,没有兄弟,我认了,你也认了吧!”
“你爹,他看起来那么累,那么苍老,到现在,还糊里糊涂!明明有一个你,近在眼前,他却拚了老命,把你赶出门去,推得远远的!他的身边,现在,剩下的是品慧和云翔,我想想都会害怕,他的老年,到底要靠谁呢?”梦娴拭着泪,伤心的说。
云飞一呆。
“娘!他这么误解我们,排挤我们,甚至恨我们,而你,还在为他想?为他担心?”他抬头,一叹:“雨凤,你曾经对我说,善良和柔软不是罪恶,让我告诉你,那是罪恶!是对自己“有罪”,对自己“有恶”,太nüè待自己了!”
雨凤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心知肚明。她走过去,提高了声音,振作着大家,说:
“你们去过展家了,显然帮不上忙,显然也没有人领qíng!那么,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对展家所有的事都无能为力,那么,就不要再难过了,把他们全体抛开吧!展家虽然损失很大,依然有房产,有丫头佣人,不愁吃,不愁穿!和穷人家比起来,qiáng大多了,想想贺家的一家子,想想罗家的一家子,想想虎头街那些人家,他们一无所有,照样可以活得快快乐乐!所以,展家只要退一步想,也是海阔天空的!”
“雨凤说得对!如果展夜枭从此改邪归正,化恨为爱,照样可以得到幸福!我们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再雪上加霜,不告他们了!你们大家,也快乐一点吧!不要让展家的乌云,再来影响我们家的欢乐吧!”雨鹃大声的接口。
阿超不禁大有同感,大声的说:
“对!雨凤雨鹃说得对!”
云飞也有同感,振作了一下,大声说:
“对!再也不能让展家的乌云,来遮蔽我们的天空!我们,还是专心去重建寄傲山庄吧!”第二十九章
不管祖望多么痛心,多么绝望,展家的践局,还是要他来面对。他悲哀的体会到,云飞已经投效了敌人,离他远去,不可信任。云翔是个bào躁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只有老将出马了。他压制了自己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去了一趟大风煤矿,见了郑老板。这是桐城数代以来,第一次,‘展城南’和‘郑城北’两大巨头,正式jiāo谈。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名人”,到底谈了一些什么。但是,祖望在郑老板的办公厅里,足足逗留了四个小时。
祖望回到家里,直接就去找云翔,把手中的一叠借据,摔在他面前。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家jīng!这些借据,全是你亲笔画押!我刚刚去看了郑老板,人家把你的借据,全体拿来给我看,粮食店和绸缎庄,还不够还你的赌债!人家一副已经网开一面的样子……想我展祖望,和他是平分秋色的呀,现在竟落魄到这个地步!你不如拿一把刀,把爹给杀了算了!”
云翔红着眼睛,自从天虹去世,夜枭队叛变,纪总管卷逃……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他陷进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他大叫着说:
“那不是我输的!是我中了圈套!那个雨鹃,她对我用美人计,把我困在待月楼,然后,郑老板和他的徒子徒孙,就在那儿摇旗呐喊,让我中计!云飞在后面出点子!我所有的弱点,云飞全知道,他就这样出卖我,陷害我!都是云飞,都是云飞,不是我!都是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