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保不住以后会呢!”她笑着。
“告诉你,永远不会!”
揽住她的腰,他们跟着拍子跳了起来,事实上,她舞得非常轻盈,转得极为美妙,在他怀抱里像一团柔软而轻飘的云。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第一次发现你也会撒谎,你说不会跳舞的呵!”
“真的,我从来跳不好,”她坦白的说:“而且,我一向把跳舞视为畏途的,以前每次迫不得已到夜总会来,总是如坐针毡,有时,别人请我跳舞,一只出着汗的、冷冷的手握住我,我就觉得浑身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怕别人把手放在我的腰上,那使我别扭。”
“现在呢?”
“第一次知道跳舞是这样美妙的,”她微笑着:“以前,我总是会踩了对方的脚。”
“你知道吗?”他在她耳边说:“老天为了我而造了你,也是为你而造了我。”
华尔滋舞曲抑扬轻柔,像回旋在水面的轻风,掀起了无数的涟漪。他们倚偎着,旋转,再旋转,一直转着,像涟漪的微波,那样一圈圈的转个不停。一舞既终,他站在舞池里,双手环在她的腰上,额头抵着她的,一叠连声的、低低的说:“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
夜是属于qíng人们的,音乐也是。他们一支支舞曲跳着,忘了时间,也不知道疲倦。一个面貌清秀,身材修长的歌女,在台上唱着一支很美丽的歌,他们只听懂了其中的几句:“既已相遇,何忍分离,愿年年岁岁永相依,柔qíng似水,佳期如梦,愿朝朝暮暮心相携。”-
青的头靠在梦轩的肩上,紧拥着他跟着音乐移动,她轻声的说:“那是我们的写照。”
“什么?”
“那歌女所唱的歌。”
梦轩侧耳倾听,那歌词虽细致缠绵,却也怆恻凄迷,一种难言的、几乎是痛苦的qíng绪掩上了他的心头,他把-青揽得更紧了,彷佛怕有什么力量把她夺去。尤其听了那歌词的最后两句:“良辰难再,美景如烟,此qíng此梦何时续,chūn已阑珊,花已飘零,今生今世何凄其!”
将近午夜一点钟,客人都陆陆续续的散了,打烊的时间近了。香槟厅里的灯都熄灭,只剩下舞池顶上几点像小星星似的灯光,乐队在奏最后一支舞曲。那几点幽幽柔柔的灯光,迷迷蒙蒙的照在舞池中,只剩下梦轩和-青这最后一对舞客了。他们相拥着,跟着音乐的节拍,旋转,旋转,再旋转……。
他们两个的影子在丝绒的帘幕上移动,忽而相离,忽而相聚。第七章
深夜,他们的车子疾驰在北新公路上,新辟的公路平坦宽敞,繁星满天,月明如昼,公路一直伸展着,一长串的萤光灯像一串珍珠,延伸到天的尽头。公路上既无车辆,也无行人,只有乡村的人家,传来几声遥远的狗吠。梦轩猛然煞住了车子,-青问:“gān什么?”
“我要吻你。”梦轩说。
拥住了她,两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他依然有初吻她时的那种激动-青似乎每天都能唤起他某种崭新的感qíng,时而清幽如水,时而又炙热如火。
“我说过要教你开汽车,现在正是学开车最好的时候,”梦轩说:“来吧,我们换个位子。”
“现在吗?”她愕然的说:“夜里一点半钟学车?”
“在的,夜里学最好,没有人又没有车,这条公路又平坦,来吧!等你学会了开车,我们可以驾着车子去环岛旅行,两人轮流开车去。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要教会你生活!”
“好吧!如果你不怕我把车子撞毁,就教我吧!”-青说,真的和梦轩换了位子。
坐在驾驶座上,她对着梦轩发笑,梦轩把她的手捉到驾驶盘上来,板着脸,一副老师的样子,指导着说:“放下手煞车!”
“什么是手煞车?”-青天真的问。
梦轩告诉了她,她依言放下了手煞车,然后调整了排档,梦轩警告的说:“这是自动换档的车,油门可别踩得太重,当心车子冲出去煞不住,万一冲了出去,赶快放掉油门,改踩煞车,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