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和易国不一样的吧。”
沈一戈嗯了一声。“易国要比温国繁华,也更加井然有序。如果在温国,戏班也很难这样整整齐齐地一起过去。”
“那易国是比温国好。”
沈一戈一噎:“你怎么……温国在我心中就很好。”
“你的父亲,说不定就想让你看看如今的易国,和他当年看到的易国有什么不同。既然易国比温国好,那你就要好好学习了,学好了再回温国,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一戈沉默了许久,道:“可这里和温国不一样,温国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和朋友……”
“朋友?”影的脚步一顿。“你很想要朋友吗?”
沈一戈反问:“你没有朋友吗?”
影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沈一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影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他,目光灼灼。“我能做你的朋友吗?”
沈一戈愕然。
“你要是想要一个朋友,那就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吧。”影理所当然地说道:“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朋友就是这样,对吧?”
沈一戈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很久之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去北京浪咦嘻嘻嘻 沈一戈走进大殿,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殿内仍旧是歌舞升平、君臣和谐的热闹场面。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眼前的杯盘发呆。
沈一戈的神思仍旧停在那热闹而温馨的场面里,不可自拔。
之前要来表演的戏班早已经来了,似乎已经唱了好几处,如今是最后一场了。
棠梨殿中央的空地四周围着两圈莲花形状的金盏,盏中是一小节蜡烛,发出温暖的光。
红衣的姑娘上了台,裙摆上的金色花纹受到烛光的影响,像是溪水流动起来,格外好看,惹得人们惊叹起来。
同时,那一片小小的空地又让人们为角儿的表演担忧,一不小心,裙摆就会沾上烛泪燃起来。表演不好,殿前失仪,周渭也并非善良大度之人,说不定一个戏班子就没了。
姑娘戴着金色的面具,理了理头发,被那一小圈金盏围住,却没有丝毫惧意。
邢庄呷了一口酒,脸上已有醉态,一双眸子却没有丝毫醉意。
鼓声与笛声响了起来,姑娘只足尖点地,飞快地旋转起来,血红的裙摆屡次掠过烛焰,却没有被烧毁。
周映晚撑着下巴看着她,嘴角漾起笑意,坐于她的下首的是周文林,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姑娘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看了一眼。
角儿嘴里唱着的是西羌那边传来的调子,宛转悠扬,天真烂漫之中还有一丝妩媚。若不是她有着一头黑发,大家几乎要以为她是西羌的歌姬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声,唯有沈一戈静静地遥遥望着她的身影。
周渭只是阖着眼听完整首曲子,最后道:“唱的是不错,可惜声音太脆生,不合适。”
周渭年少时混迹凤凰花街等地,听的曲子比大臣们写的折子都多,当然,大家也不敢再提起他的过往。只是周渭一发话,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唯有周映晚道:“好听呀,我喜欢听的。”
姑娘一双眸子移向她,两人视线交错,周映晚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姑娘便错开了视线,周映晚还能透过镂空看到她额前小巧精致的梅花花钿。
“会唱别的曲子吗?”周渭也不在意周映晚说什么,接着问道。
有的名角儿,一生只学一曲,也只唱一曲,一曲成名便是说的这种角儿。
“会。”姑娘轻声应道。
“会唱什么?”
“《易风·木桃》。”
“你唱来我听听。”周渭抬手端起酒杯。
姑娘清唱道:
“我有木桃,卿有谷粟,瞻彼朝阳,悠悠我心。
我有木瓜,卿有热汤,瞻彼金轮,悠悠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