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妾神色淡然,她亲自领罚,与天帝无关。澜沧一事惊动天庭,天帝本欲护她,但她执意请罪,天帝只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她受了两鞭。雨师屏翳的遗体被姜疑带走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地步了还护着他们。周涣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这种拗人的犟脾气朝谁学的。懒得多费口舌,丢过去一瓶续玉膏让她注意身体,拖着丢人现眼的大黄走了。
余杭的街道很是干净,云湦站在稍微僻静的小巷边悠哉悠哉饮茶,对周涣招了招手。春风十里楼前人声鼎沸,细听发现大多数是骂人之语,且大多为男子。
“你个嬷嬷干什么吃的,来路不明的野婆娘也敢出来接/客,感染了时疫你担待得起吗!”
“快检查检查昨晚服侍本公子的那几个,若是有病卷珠帘你别想在余杭混了!”
“我夫君若染了什么病我可怎么活啊!”
“我舅舅可在九重城当官,我要是出了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汗淋漓的卷珠帘嬷嬷指着大门对面空地上的几张桌子和桌后的郎中赔笑道:“好说好说!这几位都是余杭有名的神医,大家一个个来诊,若有事我春风十里楼定不会肇事而逃,全部负责!”
云湦啪地声展开金丝玉线檀香碧纱扇,压低了声音道:“听清楚了?”
周涣点头。
云湦道:“我这正好还有则八卦,与你说说。”
前几天有个钦差大臣,在余杭巡了许久,今日该启程前往下一处地了,也不知是工作太操劳还是怎么的睡了大懒觉,眼见着马匹随从都有些不耐烦,驿馆老板推开门一看,大臣已死在床边许久了。
老板吓得屁滚尿流,请了仵作,仵作也说不出所以然。朝廷命官突然暴毙按理说该闹得沸沸扬扬,可今早春风十里楼也有个姑娘暴毙,和大臣死状肖似,查下去才知那大臣曾美名其曰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做客过春风十里楼,还点名道姓要那位姑娘过夜。
上头面子挂不住,官府正四处按压消息,这些人都是听到风声前来讨个说法的。
周涣担忧地看着乱象,嘿然道:“……可不要是什么疫病才好。”
云湦展扇:“应该不是。不过好好的钦差学什么游手好闲纨绔子弟逛青楼,大晁有这样的大臣真是完了。”
小厮迟疑道:“少爷您自己不就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吗?”
云湦眄人:“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话音刚落,被派遣打探消息的护卫回来了。官府那边有了消息,可能是疫病。刚被训的小厮捂嘴看着自家少爷,暗道少爷言灵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见长,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疫病来势汹汹,达官贵商怒不可遏,莺莺燕燕哭哭啼啼。在几位郎中的共同努力下少数人被确诊感染,由官府带去隔离,部分没被感染的人扬言若有事让卷珠帘吃不了兜着走,卷珠帘一边哭一遍笑地送客,回来流着泪数账本。
此事一起,原本日迎千人的春风十里楼一时门可罗雀,人人避之若浼。
这种事按理该官府所管,轮不着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出马,但云湦与卷珠帘素来交好,看了会儿热闹后打算插手,权当助人为乐,计划赶不上变化,云老爷见他愈发放肆无耻,当即下禁步令。
云湦自认为自己有些浑但浑得有素质有涵养,从不做什么放肆无耻的事,当即气冲冲提着扇子质问芈姒是不是她告的状,云老爷得知此事在罚期上多加一个月并勒令几日后背诵《陶朱公生意经》与《士商类要》全篇,否则当天成婚。
晴天霹雳把他劈得外焦里嫩,他再也没胆子在芈姒面前意气风发了,当天住进书房穷而后工。
周涣幸灾乐祸:“你骗我娶了板凳做媳妇儿,现在遭了报应呗。”
窗内丢出来一支笔:“周涣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很没天良?”过了会儿,声音微沉:“为什么都得比我做不喜欢的事,经商是,娶芈姒也是,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强迫……”
“师兄,嘘。”周涣捂着额头提醒。
“你别师兄长师兄短,为什么制定我人生前他们就不能过问我,我不想从商也不想……”云湦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