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云湦僵在窗前,周涣悄无声息让出身后的月洞门,供他沉默而后怕地注视那里。
连翘花开得灿烂,明晃晃的黄花里依依走来一位清娆美人,额头上贴了朵艳丽的花钿,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
“你若不想娶我,大可在伯父面前推拒这场婚事。”
视线穿过庭花,端着一盘衣裳,红唇一抿挤出个倔强的笑容,嗤道:“我不喜欢勉强人,不要我的东西我不会腆着脸要。”
云湦放下手,接过她丢来的衣裳,是无名山的紫白校服,一时沉默,等换好衣服出来人已经不在庭花之中。来到后院守卫最薄弱之处,没一人把守,原来芈姒帮他把这些都料理好了。
云湦咬了咬牙,翻身落进大街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涣: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雨初晴,金翠楼台,嫩荷无数青钿小,菱女束发挽袖,软风回荡着采菱谣。
忽地,菱歌搅碎,船上的父母惊恐地看着水花翻腾的水面。
一道凛冽寒光破开碧波,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探入碧水。水面被吹开道道波漪,两滴水珠溅上修长五指。
皂靴落舷,父母抱紧孩子谢他。玄衣男子淡淡一瞥,眉心一皱。
谁也看不清他的动作,下一刻长剑光芒大作,其耀直逼明日,一股强劲灵力由掌心催生,矫若白电劈向湖面,湖水被震得激起阵阵水花,妖物翻腾。
桥上围满看英勇救人的路人,这下一惊,船上那对父母发出吓的声音。
最是惊惶不定的时刻,玄衣男子却豁然舒眉,只有眼角一丝嫌恶未褪,像厌恶它脏了剑。下一刻水鬼破水而出,黑色身体在剑尖下划成一条弧线重重摔在岸上。
一柄长剑钉穿它的脖颈,水鬼激烈地摆动了几下,最终一动未动。
长剑只留下一道色正芒寒的影子,焕焕兮若冰释,下一刻面前已替代成一位面色霜冷、道骨仙风的玄衣道人。挺拔得像一棵松,霜首白睫,即便刚捉拿了水鬼,下摆却没有一滴湿痕,一尘不染,一丝不苟。
岸上一时鸦雀无声。周涣屏住呼吸不敢动。
“雁来道长好剑法!”柳下有人夸耀。
玄衣男子冷哼一声,淡淡投来一瞥,目光胜过世间所有刀光与寒气。
“……师父!”
这位长身玉立、气宇俨然的男子,不是素有“雁阵惊寒”美名的雁来道长孟惊寒是谁?
剑华似水,剑锋如芒,不是纯钧剑是谁?
纯钧啸然入鞘,即便身处白日仍难掩光华。柳色乱舞本是其乐融融的春夏明媚之景,但无人敢近。雁来道长拂袖冷呵,声音板正清肃得过分,如九天清高威严的神祇,道:“你还知叫我师父?”
面如冷玉,鬓若刀裁,发若苍雪,连眉与睫都是雪砌的白,更衬得眉眼清寒,宛若谪仙。
周涣一时僵在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定,垂着头委屈咕哝道:“我可没跟云湦玩物丧志,怎么一来也不给个好脸色。”
“那出招一试。”伴随着铮然剑鸣最后一个字落下,剑芒鞭辟入里,周涣后退三步拨开攻势。两剑交锋发出高而亮的尖响,划出激烈银花。
周涣猛然后退,扶着柳树喘气。
孟惊寒收剑道:“我已是刻意放水,但你也不过抵挡两炷香。”声音冰冷,目色如刃,被这样的目光一视,任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柳下紫衣男子听到这话笑了笑,走来劝道:“即便是放水,能挡住你雁阵惊寒两炷香的人已是少数,青涯小友算得上难得了,雁来何必苛责。”
“相廷。”孟惊寒皱眉。
有人出言求情,周涣得了便宜就卖乖,止不住地点头道:“对啊对啊,比下山前多一炷香呢,再说了,这几天我在医馆奔波少了练剑的时辰,有些生疏。不过我再练二十年也还是超不过您……”
“医馆?你又去那里混迹什么?”孟惊寒脸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