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之下_作者:莲花郎面(178)

2019-10-22 莲花郎面

    “这是一种政治立场。”他只能这么告诉看卡兰,“和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一样,它是一种被用于内向团结的排外力量。”
    只是种族主义伤害性更大而已。
    这恰恰证明了它力量更大。
    希欧维尔需要它服务于战争。
    卡兰没有追问。
    希欧维尔知道他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外面传来停车声,纳什莉夫人带着爱丽丝来了。
    希欧维尔匆匆道别离开。
    他们直到2月14日情人节才见面。
    严格来说也没有“见面”。
    希欧维尔偷偷去看了他们的表演,他坐在大会堂上方包厢里。
    这个时候,他才认真听剧目讲的是什么。
    这是控诉战争施与女性的一种暴力形式——也即性-暴-力。下方的观众却不止女性,他们有男有女,年龄层次也跨度很广。
    演员们全心投入,剧本里剜出流着血的感情。
    最后一幕结束,灯光集中为一束,落在白色幕布后的黑影上。
    谢幕诗的背景音响起。
    卡兰声音低柔,和她本人一样,有着奇妙的包容力和跃跃生机。
    “心有能力牺牲,
    Vagina也一样;
    心能够原谅和修复,
    它能改变形状容纳我们,
    它能扩-张让我们出去,
    Vagina也一样;
    心能为我们疼痛、为我们伸展、为我们死,它流血,而流血是为了我们进入这个困难的奇妙的世界,
    Vagina也能够;
    我曾在那个房间。
    我记得。”
    安静。
    灯光熄灭,掌声如雷鸣。    卡兰合上了台本。
    所有人都看见,幕布后的影子没有起身谢幕,而是蜷抱着自己,像胎儿又像痛苦的产妇,渐渐消失在落幕的光彩中。
    几天后,希欧维尔来坡道别墅。
    卡兰在洗澡,他在她书桌上看见了民主党的月刊。
    这期封面就是她在柔光中的身影。
    她纤细的体态其实并不适合“母亲”的角色。
    但正是因为这种“不适合”,愈发能够凸显暴力与伤害的深重。
    “那个不是我买的,是出版社给每个参演者送的。”
    卡兰披着浴袍走出来,看见他正在翻自己的杂志,顿时有些不安。
    希欧维尔点点头,说那天演出他也看了。
    “转播吗?”卡兰擦了擦头发,希欧维尔从她手里取过毛巾,一点点围住她的颈部。
    “我在大会堂。”
    “认真的吗?”卡兰想转头,被他按住脖子,慢慢擦干净水滴,“你连拉斐尔的竞选演讲都没去看。”
    希欧维尔没有回答。
    他从后面吻卡兰的脖颈。
    手指在她耳后一小块皮肤上轻搔,卡兰听见踩雪似的声响,痒得缩了缩脖子。
    希欧维尔呼吸着她的气味。
    半湿的长发充满柑橘味,是洗发水的清香。
    他拿毛巾擦了擦,黑发就在白皙的颈间压出曲折蜿蜒的黑色线条。
    “怎么样?”他低声问。
    “……没怎么样。”
    他将卡兰转过来,突然面对面的时候,卡兰还是退缩了。
    希欧维尔帮她拉紧浴巾,手指在折叠的边角陷进去一截,然后迅速抽出。他的手覆上卡兰的眼睛,然后吻她。
    在唇角。
    “这样呢?”
    卡兰把他的手拿开,焦虑地重复:“我要看着你……我必须看着你。我得知道是你。”
    希欧维尔想了想,低下头吻她。
    “是我。”他把字句喂入她口中。
    “关灯。”卡兰从辗转的间隙中抽离,换了口气,“我想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