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光明医院所有走廊的监控都坏了, 没有物证, 也没有人证,陆鼎轩坚持说没有看到,陈渝融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况且,他也没天真到凭几句话就能从陆鼎轩嘴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跟关楠之前想的一样,接触陆鼎轩的不过是想形成一个侧面论证罢了。虽然现在论证失败, 但说一无所获也为时尚早。
陈渝融对陆鼎轩笑了下,礼貌说:“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陆医生配合,您可以离开了。”他说罢站起身, 朝陆鼎轩伸出手,“非常感谢!”
陆鼎轩笑的礼貌温和:“不客气,毕竟也是在为自己洗脱嫌疑。”他说罢微一点头,合理绕过那只手,优雅往外走。
陈渝融无所谓收回手,朝某个方向飞快瞟一眼,跟着走出去。
关楠站在监控室内,隔着一块玻璃,他能看清陆鼎轩的表情,也能听到他说话,第二次见面,他的声音和容貌对于他是既定的认知印象,没有想象的熟悉感,除了那三个字。
除了奇怪,关楠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有那么深刻的熟悉感。他有怀疑过陆鼎轩三个字曾经出现在被他遗忘记忆里,但他问过徐仲,问过李广川也都没有结果……
“哎,你想什么这么入神?”陈渝融进来,见他入定似的发呆,就着手里的档案袋朝他手臂抡了一下,难得没有揶揄,“觉得他有问题?”
关楠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冷不防问:“你有没有对某个陌生人或者某样没有确定没有东西产生过特别熟悉的感觉?”他怕陈渝融不能理解,想了想又添一句,“就是那种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
“你说一见如故?”陈渝融被他问得掻耳挠腮,“还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吧,大概可能是这种感觉,不过我也没遇到过……你没头没脑问这个干嘛?”
“……没事。”关楠想这样“高深”的问题,确实也不适合跟个二逼讨论,缓缓说,“就突然想到,随便问问。”
“没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又不是要写小说,哪儿那么多共情需求。”
“……”
“说正事儿。”陈渝融扯了把椅子坐下,象征性清了清嗓子,开始陈述,“光明医院所有能接触监控的人都查过了,暂时没有问题。”
“全都没有?”
“没有,照他们口供,背景学历家庭关系交际圈都查了一遍。”
“也算意料之中,这个人这么小心翼翼,应该也不至于将把柄留在明显的位置。”
“不过有件事,有点意思。”
“什么事?”
“宋亦说他听到两个保安闲谈时说,陆鼎轩在光明医院占了大股份。”
“什么意思?”关楠皱眉问,“光明医院的资金来源不是最早就查了,独资企业,唯一出资人是院长,怎么会和陆鼎轩扯上关系?”
“说这话的人只是其中一个,不过也是猜的,证据是院长平时对其他医生护士都比较严厉,很有领导架子,唯独对陆鼎轩和气得很,或者还有点讨好的意思。不过他的同伴很不赞同他这个观点,坚定认为是陆鼎轩医术高明才赢得院长敬重。”
“就这样也不算有意思吧?‘人红是非多’,有人猜测这些,不稀奇。”
“有意思的地方自然不在这里。”陈渝融故作高深一笑,“我感兴趣的是其余人的态度。据宋亦说,那个提出这个论调的保安看上去很年轻,好像是刚应聘来不久,所以话比较多,问询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而其他人明显有一点躲闪或者反应迟钝,似乎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且在那小年轻冷不防提起这件事后,其余人都表情微妙的闭口不言,那个搭话的人其实是他们科长,但是语气严厉,明显是教训,就好像他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一样。”
“听起来是有点怪,就算陆鼎轩在光明医院地位再高,也不至于奴化人的思想,连私下讨论都不行。”
“我原想派了几个人装成病患去光明医院深入了解下情况,结果今天一挂号,最快又比较容易装的科室都要三天后才有,我只好将他们分成两批,第一批先试着接触其他病人,结果你猜我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