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李信点点头道:“有明一代,重农抑商,已经不合时适了,工商业发展是历史大势,看看江南就知道,这是谁都阻挡不了的,我李信自当顺应潮流,不去做那历史的罪人,而发展工商业,钱铺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过钱铺经营分散,缺乏监管,抗风险能力差,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正如此次,桂王伪朝劫掠全城,可谓人祸,如不想办法的话,不知有多少人将跳入钱塘江中自尽,而银行规模大,经营更规范,即便一地出事,别处也可迅速支援,共赴难关,所以我想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一家银行,向工商业主借贷资金,助其发展。”
“哦?”
十几家宁波钱庄的掌柜顿时眼神亮了起来。
其中一名老者颤抖着声音道:“摄政王爷,此话当真?”
边上一名中年人不满道:“胡老儿,摄政王爷金口玉言,岂会哄你?”
李信微笑道:“我已经有了预案,先和大家说一说,我希望各位联合起来,再筹点银子出来,作为资本金,各位在外面欠的债,由我来还,当然,天底下没有白送钱的好事,我们荡寇军以各位的债务参股,共同经营,大家意下如何?”
“这……”
一时之间,满座噤声。
宁波钱庄的老巢在宁波,虽然杭州被抢,但宁波那里还是有钱的,凑一凑,也能调出一部分资金,但李信参股,这银行到底是官办还是私营?谁说了算?
更何况十几家钱庄联合起来,所占的股份有限,谁都知道荡寇军在京城抄家,在南京抄家,又创办了很多企业,财大气粗,显然荡寇军将成为最大股东,谁能拼得过他?
席间的欢乐气氛不翼而飞,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李信也不着急,端起茶盅,品起了茗茶。
柳如是就在李信身边,她虽然不理解金融权力是现代国家的核心权力,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不下于军权,但她明白这是一项很重要的交锋,不禁向着众人一一打量过去。
如今的她,对于人心看的非常透澈,从各人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不满、受了欺骗、愤怒、懊悔、不甘心等诸多负面情绪,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赞成,俏面随之罩上了一层寒霜。
在她的理解中,不依规矩不成方圆,李信是在为他们好,可这些人竟然不识好歹,除了鼠目寸光,还能说什么?
胡老忍不住了,拱手道:“摄政王爷,咱们都是经营钱铺多年,自万历年间起就开办了钱铺业务,在东南地界上也混了个脸熟,既然摄政王爷提到入股,有钱大家赚,这是好事,只是摄政王爷想占多少股份?”
李信问道:“你们各家的债务大概有多少?”
众人一阵合计,胡老道:“约有一千万两银子。”
李信淡然道:“那就看你们能出多少钱了,你们出的越多,我占的股份越少。”
底下一阵嘀咕。
当时的宁波钱庄业刚刚起步,远远达不到清末民初宁波帮的高度,一千万两银子,哪怕十几家平摊,也是一笔沉重的负担,而且他们出钱必须要高于李信,否则控股权将会被李信拿到,开银行等于为李信做了嫁衣。
到如今,每个人也都明白,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在商言商,李信不是善人,趁火打劫无可厚非,甚至有人猜测,李信有如此雄厚的财力,还非得拉着他们办合资银行,多半是冲着人来的,毕竟李信手下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钱铺业务。
这一想,就细极思恐了!
郑妙问道:“摄政王爷,银行到底怎么个开法,您就给大伙儿说说吧,让大家心里都有点数。”
“好!”
李信双手一压,便道:“经营商业银行,是你们自己的事,无非是低息吸储和高息放储,其中有一些票据承兑业务,我不多说,我现在说一下中央银行。
中央银行掌握钱币发行权,担当对普通商业银行的监督与行政管理功能,并且根据市场变化适时调节货币政策,而商业银行不允许发行银票,不能铸币,只能根据存款向客户提供存单或者存折,后二者不能在市场上作为货币流通,只承担到期兑付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