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11)

2019-12-18 骑鲸南去

    见如一沉思,海净猜想他是在想正事,便尽了后辈之责,主动为他铺床倒水。

    正忙碌着,他“唔”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务。

    注意到如一投向他的眼光,小和尚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说:“对了,云中君方才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如一示意他可以讲。

    海净如实转述:“他问我,小师叔在寒山寺里过得可顺意。”

    如一抬眸,神情有些困惑,想不通封如故为何会有此一问。

    见小师叔从遐思中醒来,海净也停了手下活计,壮了壮胆子,问出了盘桓心中已久的疑惑。

    “常道长与我想象中颇有不同。”海净比划道,“看起来……实在是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哪里像是传说中夜杀千人,号‘鬼心观音’的端容君呢……”

    从刚才起一直宠辱不惊、面无波澜的如一,却在此时冷冰冰地抢了白:“他是这世上最好之人。”

    即使曾经因为封如故弃他而去、再不认红线之盟,常伯宁也是世上最好的人。

    当初,没有常伯宁,他连活下去都做不到。    说好第二日辰时出行,但午时时分,五人才动身。

    原因自然是封如故又睡过头了。

    常伯宁拉过正在打呵欠的封如故,在他本就沉重的行囊里又添了一把阳伞:“即将入夏,太阳总是烈的。”

    封如故嘟囔:“只有师兄你会觉得太阳过烈。”

    常伯宁:“带上。”

    封如故:“哦。”

    如一已做完早课,早在青竹殿外闭目等候,闻言睁开眼睛,凝望师兄弟二人,眼中不免映出几道旧事影迹。

    他重新闭上眼,收敛心神,不去多想。

    鲜少出殿的常伯宁一路送他们到了御剑石处,放轻了声音细细叮咛:“……花开三朵,莫要耽搁,一定回来。”

    封如故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嘀咕道:“慈母手中线,游子……”

    诗还没能吟完,封如故就被打了一下脑袋。

    常伯宁这话被耳力卓群的海净听了去。

    他毕竟年轻,心性未定,和寡言少语的如一居士同行许久,早就憋得不轻,便去询问看起来和他同龄的桑落久:“敢问,常道长所说的‘花开三朵’,是什么花?”

    “……嗯?”

    桑落久正在第三遍清点乾坤袋中的物件,初听时一头雾水,等海净原话转达,才抱歉一笑:“在下才拜师三年,对师父了解并不很深。小道友心中有疑,不妨去问罗师兄。”

    但罗浮春也是全然不知:“花?何花?”

    见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人知晓,小和尚愈发对封如故此人好奇起来:“那,敢问,云中君背上双剑是何物?”

    提到这双名剑,罗浮春一张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点笑意,耐心解答:“是师父的佩剑。螺青色鞘的叫‘昨日’;白玉色鞘的叫‘今朝’。当初师父就是凭这剑,斩杀妖邪,护百余道友于危境之中……”

    正在罗浮春口若悬河之际,封如故背着剑,空着双手慢慢踱了过来。

    他环视一周:“谁的御剑之术最好,带封二一程吧。”

    罗浮春:“……”又来了!!

    封如故又打了个哈欠:“我昨夜一夜乱梦,不得安睡,怕御剑有失啊。”

    海净听得嘴巴鼻孔一起放大。

    他小声问罗浮春:“云中君这等修为,也会担心‘御剑有失’这类下等弟子方会犯下的过错吗?”

    罗浮春咬牙低声道:“屁。他就是懒的!”

    桑落久却主动请缨:“师父,我来罢。”

    “我来。”

    如一略冷的声音,拦过了桑落久的话,话音中带着一点不容置疑。

    桑落久不吭声了。

    佛门传世已久,“如”字佛名,按理说与桑落久这代修士乃是同辈,但如一居士的声名斐然,桑落久自知与他难以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