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作者:骑鲸南去(349)

2019-12-18 骑鲸南去

    如一针锋相对:“云中君若有良心,昨夜确认自己无恙,就该施法传音,报句平安,省得……义父与你的两个徒儿徒生牵挂。”

    封如故语塞。

    如一便当他是理亏,绷着脸,冷道:“怕是云中君只顾洞房花烛,快活得紧呢。”

    他本是想听封如故说句否定的话,谁想,一边的小六闻言,满面娇红,害羞地抓紧了手中封如故写给她的符,小媳妇态十足地往屏风后一缩。

    如一:“……”

    如一突然想起,此人风流成性,想必没少做那眠花宿柳之事,莫不是真面对着这张与他自己一般无二的脸,也能下得去手?……

    如一面无表情。

    他真想把此人拎到佛前,剃度出家,手把手教他何谓修身养性。

    那边厢,常伯宁已为封如故解去足上镣铐。

    封如故丝毫不以自己一身女子装容为耻,大大方方地俯身穿上绣鞋,理耳环,整头饰,旋即笑道:“带人,回家。”

    他一抬脚,一起身,便有一张叠作小船的黄纸从他裙摆缝隙中滑落。

    封如故并未觉察到,如一眼尖,一眼便注意到那材质与刚才“人柱”握在手里的一模一样。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脚,将那黄纸虚虚踩在脚下,待封如故与常伯宁走出几步,他才迅速俯身拾起,藏在掌心,悄悄展开。

    他低头一看,还未辨明上面写了些什么,封如故那稍显轻浮的字迹就让他的心快乐了一下,连唇角也跟着放送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看到他那称得上“难看”的字,自己为何就难忍住那一腔的欢欣,总是忍不住从心底里泛起笑意来。

    但是,等他看清上面的字迹时,笑容便渐渐消失了。

    如一哪怕看图识字,也知道封如故画了个什么东西。

    不知廉耻!

    不堪入目!

    伤风败俗!

    如一愤愤地将那黄纸藏在袖中,想当即毁尸灭迹,但指尖刚刚发力就泄了劲儿。

    ……上面是自己和他的名字。

    如一心尖儿上又是怒,又是甜,众般情绪汇集在一处,最终,他将一团黄纸发力攥在掌心,像是在泄愤,又像是要悄悄守护好这一点秘密。

    “人柱”终究单纯,被封如故连哄带诱,当真乖乖随他们一起离开了栖身的水洞。

    他们见到了洪水破堤后的满城残景,甚是好奇,东张西顾,丝毫不知这灾殃,是系在谁的身上。

    他们进了封如故的二进小院,就坐在廊下,

    这些日子,封如故在葡萄架旁扎了个秋千,小六便坐在了秋千上,拿手去接从葡萄架上筛落下的阳光,打量着指尖洒落的片片金斑,满眼欢喜。

    很快,小辈三人组也回了家。

    罗浮春忙了一宿,眼见危机解除,师父又平安归来,心里欢喜,扑上去就给了师父一个巨大的熊抱。

    结果就是封如故不堪重负,生生扭了腰。

    这成了这次梅花镇之行里封如故受的最重的伤。

    罗浮春因为莽撞,以及意图谋杀师父的行为,再次被罚,脑门顶上被贴了一个由封如故亲笔书写的、墨汁淋漓的“定”字,委屈巴巴地蹲在封如故院外,一个字都不敢说,像头犯了错的大狗。

    “人柱”之事,交由常伯宁结主阵,如一在旁协助,罗浮春为这二位护法,封如故则负责在榻上养他的老腰。

    为保结阵万无一失,还需要有人前往擅长阵修的清凉谷,管谷主陆御九索要七张灵符,好填补“人柱”抽离后的空缺。

    于是,桑落久接下了这桩跑腿的活计。

    送别桑落久那天,罗浮春坐在床边,看桑落久打点要赠给清凉谷、以表人情的礼物,依依不舍:“你一个人去,行吗?”

    桑落久笑:“以往落久都是一个人出去,怎么师兄这回这样不放心?”

    罗浮春挠挠耳朵:“多事之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