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道谢说:“不用,我家不远。”
樊记者说:“我知道你家那位置,有段距离呢,我送你回去。”
张晓说:“我现在不回家,你们先去忙吧。”
樊记者确定他不是客气,是真不用后,才点头与他告别,取车离开了。
张晓扶了下帽子,绕到了火车站的出站口。
今天车站的人比刚来电时多了许多,车站的广播也恢复了正常,在进出的人群上方响亮播报着车次信息。
出站口前面的广场有几根柱子,张晓靠在其中一根上,眯眼读大屏幕。
他们这里站小,而且距离远,每天与北京间直达的车只有一辆,今天那车的到站时间已经过了。
不过张晓觉得尧曳回来,多半会选择高铁或者飞机,无论什么,她之后也得换乘火车。这样的话,她可能乘坐的车次就多了,除去时间不合适的,也有近十辆。
张晓读完大屏幕,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把手机装了,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另一个物品,冰冰凉凉的。
张晓将那东西拿出来,是一枚打火机。
黄铜的酒壶形状,造型复古。他思绪一下子回到那间暴雨中的民宿里。
当时打开门,他看到那间粉红色的情趣卧室,几乎想立即把她拦在外面。不过当他踏进门去,心却一点点狂跳起来。
为什么会狂跳,或许他知道,他期盼已久忍耐已久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当时她笑眯眯地,用他刚刚亲吻过的唇说,你拿着吧,当成个信物什么的。
什么叫信物?他其实搞不懂。
是象征了某些坚贞的感情,还是只是睹物思人时看一看。或者,像是牵连无形的丝线,可以召唤她更快地回来么?
打火机金属壳已经在手心里攥热了,张晓手指一拨,火苗飘摇。
他手指一松,火苗又消失了。
他再一拨,蓝幽幽的火苗跳跃了一下,有人拍拍他的肩。
张晓扭头,柱子那边靠过来一个中年人。
“兄弟,借个火。”
张晓也不知自己想什么了,这么近站着一个人,他都没发现。
他点了下头,中年人伸手接打火机,张晓这时反应过来了,手一收,说:“我给你点。”
中年人把烟从嘴上取下,递过来,在张晓手里的火苗上把烟点着。他道了声:“谢了。”然后靠着深深吸了口烟。
隔了几秒,他问张晓:“你也接人?”
张晓说:“差不多吧。”
中年男人递给他一根烟,张晓摆手:“不抽。”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把烟又塞回盒子。
张晓觉得自己大概显得挺奇怪的吧,拿着打火机,却不抽烟,等在出站口,却不确定是否要接人。
他想自己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中年男人却又开口了,闲闲地说:“我接我闺女,只知道她今天回来,也不知是哪趟车,只能一直等着。”
张晓随着问:“那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
“她托昨天回来的人给我带话了。”
张晓点了下头:“那你给她打个电话问清楚呗。”
中年男人说:“来电后她新换了手机号,我还没记住。”
“那她也可以跟你联系清楚啊。”
“也打不了啊,咱们这里手机号都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晓扭头盯着他:“变了?”
中年男人说:“对啊,很多地方都是,好像跟停电后什么信息丢失有关吧。总之电话号码好几位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随机变的。”
张晓立即掏出手机问:“你电话多少?”
中年男子:“啊?”
张晓:“我给你打个电话,你电话多少?”
中年男子见他表情严肃,报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