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末日_作者:甲虫花花(94)

2019-12-25 甲虫花花

    张晓笑了一下:“这种茶碗就是这么用的。”

    尧曳缓慢地点了下头,又往前凑近。

    张晓以为她又要喝一口,将茶碗向前一递。但尧曳却轻轻起身,凑到他面前。

    在室外呆了这么久,她的嘴唇很干,她能感受到。几口热茶也没能完全滋润下来,她慢慢舔了一下嘴唇,将起皮润了下去,然后跟他接吻。

    他的嘴唇更干燥,但内里却是无比柔软,而且是烫的。他的嘴唇,他的身体,他这个人永远是烫的。这样迅速而迷人的反馈。

    他身后是延伸向远处行道树,那些树上的叶子有些是绿的,有些是黄的。那些枯黄的叶片零散地不断地往下落,像是慢放的秋季布景。最后飘散的叶片终于在地面停留下来,找到了归属。

    他的手扣着茶盖,指节不自觉地用力,她伸手轻轻摸在他的手背上。

    片刻,她慢慢睁开眼睛,移开脸,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黑很紧,想要追逐她的嘴唇,呼吸震动了两下,还是缓和下来。

    尧曳笑了一下,坐了回去,指指他手里的茶缸:“喝水。”

    喝完一碗,张晓又续了一碗水喝。

    尧曳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透过树缝看阳光。

    她想,别人谈恋爱去咖啡馆,我们在路边喝碗茶,感觉倒也不错。

    阳光疏离地洒在脸上,她很浅地笑了笑,放松地闭上眼睛。

    很久,张晓在她耳边很轻地说:“回招待所躺床上睡吧。”

    尧曳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是自己站了起来,还是被扶了起来。

    总之仿佛下一秒,她就躺在了舒适的大床上。她手一够抱过枕头,在充满阳光的白天睡觉真舒服啊,浑身暖洋洋的。

    张晓好像来到床头又跟她说了什么,她随意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么不明显的动作他能不能看出来。

    后来张晓好像是出门了。

    尧曳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听到轻微响动,一盏煤油灯在桌前晃动。

    尧曳慢慢坐起来,张晓走到床边,煤油灯把她眼前照亮:“走,车都弄好了,上路。”

    屋里的行李已经都被搬走了,三轮车也已被提前搬上了火车。张晓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在夜色中穿梭,来到锅炉房后面。

    一节比这深夜更加漆黑的火车停在高高的铁轨之上,像是徒然间出现的巨物,遮蔽了月光。火车暂时停靠,车轮轴间咯查作响,车头向上喷着汽,那些烟气只能隐约看到几丝,很快便完全融入彻黑的夜里。

    仰头看着,只觉得壮观。

    车上已经上了几个人,煤油灯火摇晃,尧曳扒着扶梯爬上车。

    后来又等来了小罗,火车就开动了。

    直到感受到脚下隆隆震响,尧曳才彻底清醒过来。她走到车尾,趴着窗缝向后望去。

    黑夜茫茫,一丝光亮也没有,那些铁轨,那些房舍,那些草木,统统都看不清。

    只有夜风微凉的掀起。

    尧曳却一直朝窗外望着,似乎硬要从黑暗中看出点什么。她的头发在脸两侧轻轻飘起来。

    她知道,无论以后来电与否,无论以后的科技多么引人入胜,她的心里都将永远存在着一根蜡烛,一道炊烟,一个人宽厚的背影,以及那条车轮碾过的路。

    有些东西,找到归属,便会永远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安逸    外面的树影走马灯般快速掠过,车厢里有细细声响,几点煤油灯火被风掀得一跳一跳的。

    尧曳从车尾往回走了两步,手被拉住了。

    张晓压低煤油灯照路,说:“这里有行李,别绊倒。”

    尧曳这才看清,脚边堆着他们的两只行李箱,在车尾一侧,睡袋已经被展开了。

    张晓弯腰继续把睡袋铺平整,这时车前左侧的角落里传来刘馆长的一声呵欠:“哎,累了累了,熬不住了,我就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