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块玉佩碎得挺整齐,不需要多补玉渣。碎裂的两块拼在一起,拍张照片不仔细看就像是没有摔过。
经过一番沟通,华秘书拿到了玉佩的照片。
虽然没有见过周靖的那块玉,但华秘书在看到照片时,心里就猛地一跳。
云飞镜戴的那块玉,也是个老物件。
他趁着周总有空的时候,把这张照片放在了他办公桌上。周靖接过那个夹子,翻开时表情还有点漫不经心。
他问华秘书:“这是什么——”
玉佩的照片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比一切意外还要来得惊心。
窗外微风细卷,轻轻掀起a4打印的图片一角,周靖站起身来,整个人像是被人骤然掐住脖子一般,猛地窒住了。
他捧着那张玉佩照片,双手颤抖得像是得了癫痫。
华秘书不用再问了,周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靖抬起头,他呼吸急促地像个风箱,激动得忘乎所以。他朝华秘书的方向走了一步,俨然忘记自己面前有张办公桌,差点被狠狠绊上一跤。
“在哪里找到的?”他连声问华秘书,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捞出来的吗?原先在谁手里?”
“……”
周靖发现,华秘书竟然像不敢看他一样,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周总,”华秘书艰难地低声说:“这块玉……是那个女同学的。”
“什么?”周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块玉,是那个打了大少的盛华联考第一名,云飞镜同学的东西。” 在华秘书说出“云飞镜”三个字后, 这世上的一切好像都和周靖无关了。
清风依旧轻柔和煦地透过窗前的一帘白纱送进室内,那张打印了照片的a4纸被风吹动,在本夹子里不耐烦地轻拍几次,却全然不能激起周靖的反应。
他整个人都深深陷入照片上的信息带给他的惊骇之中, 极度的震惊犹如滔天的海浪, 几乎在瞬间就把他从头到脚卷没当中。
那一刻周靖脑海里划过千百个念头, 和女孩不经意的初见在他大脑里如同拉片一样, 反复闪回了不下数十遍。
当真相如此赤裸无遮掩地被揭露在他的面前,周靖心里只剩下两个想法。
——为什么会是云飞镜?
——为什么他竟没有发现?
很多时候,人们距离真相只差一步, 想要挑破时也只用撕开那一层薄薄的纱。
当华秘书用笃定口吻宣布的玉佩主人时, 周靖便如同被打通七窍一般, 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他只恨自己想通得太晚了。
他明明是可以觉察的——“云”不是一个那么常见的姓氏, 这女孩的嘴唇和鼻子长得又活脱脱是另一个婉婉。
他本来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发觉。
父女血脉连心, 他和云飞镜曾经擦肩而过。
那块玉佩摔碎的时候, 云飞镜惶急地把他和盛华校长推开, 一口气往楼下跑下去时……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女孩子有着花瓣一样娇艳的嘴唇, 气质清纯动人的像一条未经污染的山溪。
她明明长得和婉婉那么像。周靖甚至单独盖上过照片里的眼睛,去专注观察过云飞镜的下半张脸。
她曾和周靖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上交谈, 那么相似, 那么生动, 那么聪颖……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周靖双腿一软, 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身后的办公椅上。
华秘书见势不妙,连忙低声叫他:“周总……周总?……周总!”
周靖不言不语,连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他还深陷在那段反复闪回的回忆里。他想起自己经过盛华敞开的窗户, 听到女孩儿的哭声,曾鬼使神差地往下看过一眼。
云飞镜的后颈上栖着一只蝴蝶般的青色胎记, 那胎记完完整整地落入周靖的视线,曾让他的心莫名地一颤。
出于周靖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哪怕云飞镜打了周海楼的事已经解决,哪怕云飞镜现在已经被转走,那一眼也一直被周靖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