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要的菜陆陆续续做好,伙计来一盘盘端上去,后厨便慢慢闲了下来。秦漓感觉腰酸背痛,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酒楼的厨子拢共六个,走了两个,她来补了一个,只有五个人,另外四个老是来瞅她怎么做菜,一窝蜂跟她打下手,结果菜差不多都是她给炒的,真是气死人了。
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外头天色不早了,恐怕秦爹正在担心她,她也想早些走,可是这菜做好了,也得等掌柜给个准信儿,是要她还是不要她啊!
听厨子说崔员外是镇上的大户,今儿个包了酒楼宴请了生意上的人在这儿吃饭,崔员外是酒楼的常客,所以掌柜的也去陪酒,给崔员外长脸去了。
秦漓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时辰,掌柜的终于下来了。
“秦漓呢?秦漓在哪儿?”
“掌柜的,秦漓在那边儿坐着呢!”
秦漓闻声站了起来,迎着掌柜去,掌柜喝的两腮泛红,扶着个胖胖的,年纪比她还大的女人过来。
掌柜一把拉过秦漓:“这位是崔员外。”
秦漓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心中万马奔腾,若是没有记错,此人应该就是叫人打了原主的人,还好姓崔的已经喝的晕晕乎乎,没有认出她来。
“秦漓是吧,今天的菜_好吃!我的客人都满意!”崔员外站的不大稳,晃来晃去差点摔在地上,掌柜赶紧把人扶牢了。崔员外虚着步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给秦漓:“拿着,我赏你的,今儿个我高兴。”
秦漓拿起银票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此人怕是拿错银票了,这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再是大户人家也不会拿这么多出来打赏,不过她却是欣然接受下了,你高兴要打赏,管你给的多少,既然给了,我就要了,莫不是你还能要回去?
“多谢崔员外。”
崔员外满意的频频点头,扭过身却呕的一声吐了出来,溅了掌柜一身,掌柜登时脸黑的像锅底。
秦漓半捂着鼻子:“掌柜,您看我能在这儿当厨子吗?能不能您给个准信儿,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能,当然能。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这么好的厨子了,你明天就来工作,今天也算工钱。”掌柜扬了扬眉毛。
秦漓松了口气,可算是找着了活计:“那行,我明天就来上工,今天就先走了。”
“行,慢走啊!”
出了酒楼,呼吸着外头的空气,秦漓顿感轻松了不少,揣着银子去买了豆瓣儿,又买了两包点心,也不是她管不住银子,她就是想给秦爹买些东西,本打算再买些棉布回家给秦爹做两件衣裳,但是一来,时候是真的不早了,二来突然有这么多银子恐怕会引起秦爹胡思乱想,想想还是算了,干脆等过年时结工钱再买。
回到进镇的地方,竟然还有牛车,牛车上已经男男女女坐了三个人了,赶牛车的远远给她打招呼:“坐不坐牛车,最后一趟了。”
“坐。”
秦漓赶忙爬上车,避开男子挨着女子坐下了。
“大丫头,你坐到哪儿啊?”
“我到普照村。”
“噢,我们是你隔壁,云回村的。”
秦漓扫眼打量了一下几个人,应当也是在镇上务工的。同她说话的是个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一来就问东问西。
“你叫啥啊!”
“秦漓。”
“嗨哟,真是个有模有样的丫头,怕是娶夫郎了吧?”男子嬉笑道。
“还没呢。”
男子听着狠狠打量了秦漓几眼,捂着嘴笑,倒是没有再说话了。
秦漓感觉浑身不自在,到了普照村口,给了车夫一个铜板儿后赶紧走人。
天已经黑黢黢的了,天上竟然瓢起了小指大小的雪片儿,风吹起来可真是冷,地里早就没有人了,大冬天大家收活都比较早。
她加快步子往家里赶,从大路上过了爬上田坎,黑蒙蒙的天气里看见远处有一个小身影,她觉得有些眼熟,快步走过去,是李西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