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卡茨契。”圣彼得堡的微风把小少年口中的音节传送到了维克托的耳中,再次睁开眼时,金发碧眼的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铜马像前只留下维克托一人,湖蓝色的眸子闪过一缕迷惘,“唉……”卡茨契呢?
“刚刚的是?”港黑首领手里拎着刚从药店里买来的止痛药,这几天他的气管一直疼。在「热情」那里吃了个大亏,旧伤未愈添新伤,真是够倒霉的了。
“一个热情的俄罗斯人民。”他用幻术模糊了对方的记忆,那个叫维克托的人应该已经忘了他。
“……”现在听到热情这个词就难受,噫!伤口好像又疼了一下。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在圣彼得堡的郊外,算是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玛利亚济贫医院,周围的犯人公墓、精神病院和孤儿院便是仅有的地标式建筑。
远远的就可以看出医院的残破,不……如果不是有个牌子挂着,和晖根本看不出这里是一家医院。他知道现在的港黑首领在全世界都有眼线,但到底是怎么传才能传出与谢野晶子在这里的?
苏联解体后退伍士兵遭到了民众的刁难,政府却又不能不对士兵负责,因此那些伤残没了自理能力的士兵便被流放到了这家玛利亚济贫医院,作为护工或者病人,靠着政府拨的少的可怜的款苟活。
路上的行人稀少,土地荒凉,人生无助,沉郁的空气里布满了死亡的寒气。
忽然有个穿着一身拼凑布料的卷胡子老者朝着和晖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来,攥住小少年的袖子快速的说着什么。
因为对方动作过□□速又毫无征兆,和晖带着一丝兴味没有甩开老者。港黑首领听不懂俄语,而听得懂俄语的和晖也听不清这位老者的话,他口齿不清,前言不搭后语,却始终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和晖直面老者的眼睛,金发小少年在卷胡子浑浊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老者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仿佛有地火在燃烧。
“Неуходи(不要去)……”
来来回回,终于听清了这么一句。
港黑首领一脸不耐的打掉卷胡子的手,拉着和晖走了,被留在原地的老者怔怔的看着自己龟裂的手,碎碎念的口舌停了下来,久久没有言语。
越接近医院,男人的速度就越快,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吸引着他。终于到了那家医院的大门口,两人停了下来。
有裂缝的铁栅栏,冷清的气氛,这真的是医院不是太平间吗?
男人放开了小少年的手,“在这等我。”
他拉了拉衣领,独自进入了玛利亚济贫医院。
有一名黑发少年从另一侧走来,他戴着白色的帽子,绛紫色的眼眸平睁着,嘴角咧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带的笑意。少年在和晖的两步外停下,同他一起站在医院的门口。
“демон(恶魔).”少年开口道。
绛紫色的眼眸仿佛闪着地狱的芒光,“这里面是恶魔的巢穴,进去的人无一都被恶魔附身了。”
“我是,你也是。”
费奥多尔对眼前的金发小少年散发着恶意,“我能感觉到的,你和我一样,都是那样的存在。”
金发小少年的碧眸划过恰到好处的疑惑,愣愣的看向黑发少年,“Sorry,我听不懂你在什么,我是日本人不懂俄语。”
“……”
“你是在说这家医院的事吗,唔,爸爸说这里有权威的医生(天使),他是来看病的。可既然有那么厉害的医生为什么医院看起来要倒闭了呢?”
“……”
费奥多尔伪装的神情变了,恢复了冷漠的姿态,绛紫色的眸子结满了冰渣,射向嘟嘟囔囔的金发小少年。
眼前金发碧眼的小鬼依旧说个不停,似乎还在苦恼着该怎么和他交流。难道他感觉错了吗,这个小鬼不是恶魔(异能力者)?
算了,白帽少年收回视线,看了玛利亚济贫医院的招牌一眼,跨步路过了医院的铁栅栏,不再理会那只在医院门口等待父亲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