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知道_作者:枼青衫(138)

2020-03-23 枼青衫

    那个年纪谁没有偷看过成人书籍,做些下流梦。或许只有他想得与人不一样。

    在他眼中,她是最质朴的那一品种百合。《圣经》曾告诉世人: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都不如一朵百合花。

    大排档不是日日都光顾的起,有人打听到她有个弟弟在念高一,于是缠住他问姐姐中意什么,又要递信传情,没有一日不被骚扰。

    体测课上她慢跑,台阶上总会有人围观。哪怕是换条新的头绳,也会被津津乐道。

    而他从未想过打扰她,更从未有勇气上前跟她说一句话。他们离的最近的一次,至始至终只有那杯水。

    齐宇在河堤边捡了一块石头,也许是十年前被他吐过的的那一块,抛进了河里。

    回到出租屋,桌上的泡面汤结成块,蟑螂躲进水槽缝隙,齐宇拉开生锈的百叶窗,从窗台枯死的盆栽拿起望远镜。

    有车开进公司,又有车离开,他记下每一辆的牌号。直到整栋楼灯熄,他才拉下百叶窗,自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再吞一粒安眠药。

    齐宇躺在起伏不平的床上,床板下堆着这三年来他从泰安分得的每一笔佣金。即将入眠时,他想起开学第一课,讲台上的人问在座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自己没有梦想,只有梦。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梦,无论长短诡谲,梦里人是谁,无一例外的都会醒返。

    自说出那句“祝你幸福”,少年的梦就该醒了。

    客厅的灯是暗的,宋瑾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桌上有几张碟,放的是戏院在上映热片《投名状》,从海报上看,讲的应该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魏邵天脱掉外套过去,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好看吗?”

    电影快到尾声,她摁下暂停,说:“太血腥,我不喜欢。”

    她身上盖着厚毛毯,下面是睡衣。他俯身偷一律馥郁,都只是点到为止,“一天没有出门?”

    她答:“你也知道我无聊。我下午去了福音堂,看过了霍桑,她和那里的姊妹相处的很好。说话可以慢慢学,不用太担心。”

    魏邵天说:“我不担心。”

    霍桑很聪明,虽然在城寨只做些杂役,也做得很好。她才十八岁,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宋瑾瑜调整了个躺姿,继续播电影。

    魏邵天没头没尾的看了几分钟,全是战争戏,男人戏。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缕着她的长发,“不是说不喜欢。”

    她说:“总要知道结局。”

    理想破灭,兄弟反目,血溅雨地,悲剧收尾。宋瑾瑜默默起身,推出碟片。

    魏邵天望住她单薄的背影,“我们昨天说好的。”

    宋瑾瑜坐回到沙发上,脸上干干净净,“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太惨了。”

    “电影而已。”

    “无论是野心勃勃,还是落草为寇,亦或义干云天,最后又如何呢?到底还是玩不过朝廷。”

    人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赢不过时局,更赢不过当权者。看似有生机,其实无论哪条路,都是断港绝潢。

    宋瑾瑜突然抱住他,“你也不要玩了,好不好?”

    她撒了谎。下午她不止去了福音堂,还去见了一个人,因为有些话,不能用一束花代答。

    “我干这行十几年,办过的案子不少,你的情况不是个例。或许看过心理医生后,你的想法会变。”

    “你就当我是病了。”

    “你是天真,当这群黑社会有情有义。你信不信出了事,他第一个拿你当祭品。”

    她始终不解,“为什么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可以被全社会褒奖。而一个好人,只不过做了一件坏事,就要被终身唾弃?”

    这是既定的坏人定律,不管你曾经是谁,本性是否良善,一旦行错一次,就是千次万次都换不回来。

    “你认识他不过半年,就确信他是好人?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