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天哥亲自下厨做饭,说出去都没人信。
魏邵天很淡定,“有什么好奇怪的。都是普通人,都要吃喝拉撒,要过日子。”
是人都要食人间烟火,都要双脚沾地。能飘一阵子,不能飘一辈子。
霍桑吃得很安静,从前在城寨,都是她给阿添煮东西吃,这是她头一次吃到阿添做的饭。她学了一些普通话,但咬字仍不清,嚼着说:“阿添,好吃。”
齐宇瞅一眼小丫头,心里想着,马屁精。
但做饭的人,听见这话最舒心,魏邵天又给她碗里添菜,“多吃点。”
霍桑个头瘦小,从小营养就不好,头发都是黄的。魏邵天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心疼她的,她是他过去十年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宋瑾瑜要让霍桑来吃饭。
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情,这桌饭照样吃的其乐融融。
魏邵天若无其事的问了句,“雄帮那边有没有动静?”
齐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方桌对面的人,宋瑾瑜神情淡然,他明白不用忌讳什么,于是说:“没有,还是老样子,倒是谢家最近……”
“怎么了?”
“谢常和见了几拨人,好像在谈地价。”
魏邵天嗯了一声,“那正好。”
话题到此为止。
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在,把饭菜都一扫而光不是难事。吃完饭,齐宇去到阳台抽烟。他环顾一眼客厅,这屋子哪里都没变化,却又哪里都变了。比如原本空空如也的茶几多了杂志和水果,电视柜上有新买的碟片和一缸金鱼,久到落灰的DVD机也重获新生。
与其说是多了些生活气息,不如说,多了女人的气息。
宋瑾瑜留在厨房洗碗,魏邵天跟进来,立在她身后,手放在她腰上,问:“好吃吗?”
她不必迎衬他面子,就讲实话,“还有上升空间。”
魏邵天笑,“那我加油。”
宋瑾瑜转头见他在捋袖子,于是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轻声道:“你去陪他们吧。”
虽然她从未说过要他戒烟,但自她住过来后,他已很少在家吸烟。饭后食根烟,也算是解馋。
魏邵天从外套摸出自己的云烟,这包还是三天前买的,按他以前的量,一天一包是常态。他看着手里皱了的烟盒,想到第一次见她时,因为点了一根烟,她的眉头皱成一波春水,一眼就将他看进了心里。
有些人,或早或晚遇到,都注定会纠缠一辈子。
齐宇给他递火,“天哥,你想好了?”
魏邵天答得很爽快,“想好了。”
“那之前的生意怎么办?”
“我走了,有人会争破头,无所谓了。”
厨房的女人正弯腰着洗碗,长发束在身后,阳光恰好打在她的侧颜。霍桑蹲在电视柜前逗鱼,她时不时扭头朝阳台看,笑起来带着酒窝。
齐宇看着,心里捏着一把冰。
他金盆洗手,全身而退,或许是对他们四个人而言最好的结局。但这也意味着他三年潜伏的心血全部白费。
三年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是一张白卷能交代的。
其实魏邵天的目光和他落在同一处。他抬手抹了下唇,继续昨晚未说完的话题,“讲真的,你跟我这么几年,身边也没个正经的女人,我看了都着急。”
“天哥,我不急。”
齐宇还是那副表情,那套说辞,“找对象,要过一辈子的,得慎重。”
魏邵天挤兑他,“不用他妈的慎重。你看我,什么时候慎重过?”
齐宇瞥他一眼,“那是你长得帅。”
当然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换谁都不会有异议,魏邵天认下了,但还是补充道:“都是好姑娘,就你毛病多。”
半根烟抽完,齐宇想到件事,“我昨天回家,撞见了凉粉店的那姑娘。”
魏邵天眉头耸了下,“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