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问他:“打算装在哪?”
魏邵天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最后把追踪器装在了皮带扣上。
“你真有创意。”
“别处不一定,但裤腰带得管住,不然等回去了不好交代。”
阿乐觉得好笑,“你跑到这地来,还顾得上想女人?”
魏邵天轻不可觉的笑了下,“我求过婚了。”
“人家答应你没?”
“还用问?”魏邵天抬眼睨他,“你那天跟我怎么说的?”
“忘了忘了。是,你长的帅,我对你有信心。”
阿乐笑完,继续问:“那我重新问,你未婚妻怎么办?”
“没有我,她也会好好生活。”
“现在城市人都浮躁,换伴侣像吃快餐。她年轻漂亮,你要三五年的回不去,就不怕她转头跟了别人?”
魏邵天又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手机,终究还是没拿起来。
“我对她有信心。”
阿乐说的那些,他就没担心过。因为他爱的女人足够坚强。她只会做烈女,不会做傻女,他对她有信心。
他活着,就赔给她一辈子,他死了,就还给她傲气。
阿乐从他身上看见了一样东西,叫做男人的爱情。于是说:“真要挂念,就去个电话,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能联系上。”
魏邵天莫名的望着他。
“你一晚盯了十几次手机,我眼睛还没瞎。”
明明爱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还要装深沉,阿乐嘲讽他,“你就是盯出个窟窿,它也不会自己响。”
魏邵天没话反驳,他早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跟她交代了,没必要装什么矜持欲擒故纵,只是拿起手机,更觉得话在心口难开。
她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十天前,只有四个字。
“早点回来。”
他想起自己好像还没跟她说过最俗的那三个字。
魏邵天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于是转了把车钥匙,“天黑了,先找地方落脚,吃饭。”
魏邵天在木姐镇区找了家正宗川菜馆,点了盆水煮鱼,太油太腥,他吃了两筷子就放下,用卫生纸擦了擦嘴。
“有没有玩的地方?”
老板佝偻着背正在算账,拨下眼镜看了他一眼,比手势,“后面。”
魏邵天往半截珠帘后头看了一眼,里头摆着几张麻将桌和老虎机,他起身,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纸币放在前台,“我想买点中国白。”
老板没抬头,摁着计算器,“会说掸语吗?”
魏邵天把手搁上油腻的台面敲了敲,“你看我像吗?”
老板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你一个人来的?”
魏邵天望了眼陈列柜,除了些中国酒,正中还摆着尊佛像,“不然呢。”
老板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探进珠帘里,冲拍机子的人喊了几声。
那人踩着拖鞋,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嘴里嚼着槟榔,一口牙都烂坏了。
他上下打量了魏邵天一眼,问:“带钱没?”
魏邵天拉开自己随身的黑包。
壮汉带路,带他穿过后院。后头是一座外表平平无奇的平房矮楼,挂着斑驳的字牌casino,出入口都有带着步-枪和电棍的民兵守卫。
“玩什么?”
“德州。”
魏邵天找了个空位坐下,将两叠美金摆上台面,众人齐齐瞩目。这幅身样,这等阔绰,任是谁都要多看上几眼。
穿着红色制服的荷官为他递上筹码,动作娴熟的摆牌,目光略过他时,用眼波在传递着暗号。
魏邵天舔了舔下唇,往绿桌上扔筹码,“跟。”
涂着玫红色口红的荷官唇角微笑。
赢了两圈,就听见隔壁桌有动静,几个民兵过来敲榔头,抓着那人的后领子,“钱不够啊?那就打电话回家叫你老婆送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