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斤货,我拿命运出缅河,你说扔就扔,是够大手笔,怎么,没给你分钱,眼红?”
茶拉是城寨里的民兵头子,缅甸人,干了一辈子的河盗,不光贩毒,也吸毒。
魏邵天冷笑,“大头都是魏邵雄拿,你又给谁卖的命?”
“阿添,进来。”
门扉里传来声音,茶拉用满目充血的一只眼瞪着他,收起了枪。
香炉里燃着佛香,魏秉义穿着白衣白裤,面对着窗,背对着门,盘坐在凉席上。
魏邵天走进屋,跪在凉席上。
“契爷。”
魏秉义没有转身,屋里安静的能听到香灰跌落的声音。
“回来一趟,火气这么大?”
外面的对话,魏秉义都听见了。
“契爷,我要泰安。你不给我,我就单干。”
“泰安已经是你的了。”
“泰安姓魏。”
魏秉义转过身来,“你也姓魏。”
魏邵天挺直背,声音平静,“我有我的主意,有别人在,我放不开手脚。”
“我听说,闹成这样是为了一碗凉粉。”
“没有这碗凉粉,我和他也做不了兄弟。”
“我可以让阿雄回城寨,可回来之后,他手上的生意怎么办?”
“我接。”
魏秉义从凉席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阿添,你在说大话。”
魏邵天不语。
“你想要的不是泰安。”
魏秉义拍了拍他的肩,怅然道:“你想要我的命。”
宋瑾瑜是被霍桑的敲门声唤醒的。
她一瞬间就清醒了,昨晚她不应该睡着的,可她太累太困,因为他在,强有力的安全感让她本能的舒缓了下来,闭上眼,再一睁眼,就是现在的光景。
宋瑾瑜跳下床去开门,霍桑看见她身上穿着阿添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现在这些并不重要。
“阿添去见契爷了,去了很久,我很担心他。”
霍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宋瑾瑜看懂了,穿上鞋子就要出去,霍桑赶紧拉住她。
“外面很危险,你不是城寨里的人,不能出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
霍桑指了指地下,她的意思是,等。
等,意味着坐以待毙。宋瑾瑜想了想,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她把自己的昨天穿的衣服拿给霍桑,然后比划着圈,艰难的沟通着,“穿上这件衣服到外面去,在城寨里转一圈,会有人跟着你来的。”
霍桑比她想象中聪明,点了点头,就开始换衣服。
昨天,她在纳卡桑遇到的人是齐宇。和她一起闯城寨的人,也是他。只不过入山后,他们走的是不同方向。
齐宇在哨口附近逮住了一个落单的巡逻兵,把人绑在了树上,换了他的衣服混进城寨,而她则在另一侧山林吸引巡逻兵的注意力。
上丁崎岖的山路上,齐宇开着灰色的丰田皮卡,第一次和她自我介绍。
“为了任务,之前没能和你自我介绍。我是徐队的徒弟,二十七岁,单身,三年前开始卧底泰安。我这次是来帮你的,也是来帮他的。”
齐宇知道,追踪器就在吸入剂上。宋瑾瑜撞车的那天晚上,魏邵天故意让他看见自己将吸入剂装进口袋,又故意把它留在了塞贡。他的行动直接和徐毅鸿对接,并不同队里并行,所以他只迟了一天赶到塞贡,在客栈老板那里拿到了魏邵天留下的东西,除了吸入剂,还有一张纸条。
巴色,灰色丰田皮卡,43K0507。
齐宇在渡口找到了魏邵天留下的丰田车,钥匙藏在车轮里,而车载GPS里只有一个目的地,是城寨的坐标。
“我认识的他,和你认识的他不太一样。有些事,连徐队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