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伸手,将她的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看着那手腕上一圈消不去的红痕,默了默。
半晌,手指微动,那红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
“凡间果真如你听闻的那般有趣?”冷不丁听他发问。
适才帝君施过术的地方骤然变得冰冰凉,压下去那阵火辣辣的烫。
她蹭了蹭手腕,不懂帝君为何方才还勃然大怒,转眼又变成了那个她熟悉的清冷帝君。
饮溪又一吸鼻子:“……有趣的。”处处都与这九重天上日复一日的冷清日子不同,还有数不清的好吃的。
还有……
她不敢去想,只怕自己想起那人就哭个没完。
他是听到饮溪的回答了,不发一言,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书房之中又这么沉寂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摆手,冷冷淡淡道:“出去罢。”
没有训诫,没有雷霆震怒,没有罚闭门思过……饮溪心中所想,一样都没有发生。
可是她高兴不起来,伤心惊慌过后便是失魂落魄,转身退出去,临走时不忘带上了门。
饮溪也没有看到,离开的那一刻帝君发红的眼眶。
他一人坐在书房之中,清冷卓然,一如万年来的每一天,是个真正高处不胜寒的孤上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上一章每一段话都有深意,评论区没有仙女猜对的哈,我给喜喜说大纲的时候她觉得非常复杂,如果大家能轻易猜到,那就没啥看头了嘿嘿~
一般早上更新没说有二更的话就是没有,如果突然更新那就是我打鸡血了_(:з」∠)_这两天太累了,早上六点更新,我通常五点多才写完,外加今天姨妈来了,我需要调整一下作息,大家不要对这周的我抱有什么期望,这真是我写过最难写的一篇文了_(:з」∠)_ 封戎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
梦中场景如此清晰, 恍然身处其中, 已是梦中人。一时成了飘在天边的看客, 一时变成戏中人。浮浮沉沉, 真假不辨。
那是一间屋子,似是书房,三面围着书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有拓印孤本和竹卷, 甚至还有石碑,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门廊处立着博古架, 上置不少收藏, 足见主人品味清新不俗。
书桌就置于窗前,光线极好,其上摆着一副画卷,似是并未画完,笔墨半干,一男一女于林中相靠,奇怪的是那男子没有脸,女子也没有,留着一片空白。
外头日光极好, 春光大盛,正是人间好时节。绿柳抽芽,丛丛簇簇不知名目的花在窗沿下盛放。
院子不大, 六七丈长,四五丈宽,外壁罩着高高的围墙,院中种了两棵树,一株垂杨一株绿柳,树下一方不大不小的石桌。
青石板铺出一条路,缝隙里野草招摇,甚是有生机。
他就站在窗前看,心中别样沉静,又有一种隐秘的欢喜,这种欢喜不想叫任何人知晓。
“你看!”
一声清脆的叫声吸引他视线,那声音清甜甘美,似是极为兴奋,听在耳朵里,便叫人心生欢喜。
他是想笑的,可是不知为何又不愿笑出来,循着那声音看过去。
石板路的尽头,一个双髻少女蹲在一旁,手指着那缝隙中长起的一株柔弱小白花,眼中塞满了笑意,露出一排编贝笑齿。见他看过来了,更为开心:“它竟长在这里了,真是了不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波澜不兴响起:“少见多怪。”
那少女并不恼,依旧笑眯眯的,抱着双臂细细打量,又抬头问他:“我可否将它养在房中?枝条这般细,若来一场阵雨怕是活不下来的。”
他说:“石缝中生出的花尤且存活的下去,何况是这样的。若你执意将它娇养起来,倒未必能长得好。”
她听了摸了摸发髻,继而站起身来,对着他笑:“听你的,这里是——你说的都对。”
他看着那张脸,心中雀跃喜意压不住,心情甚好,唇角终是微微勾起,呢喃着说给自己听:“傻子……”